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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虞国的航程中,朱昭熙始终望着舱外的海面。玄中城的讨论虽然暂时已经平息,但是那些关于联邦未来的争执,依然需要解决,而这些可能使大明联邦分崩离析的事情,在朱昭熙看来,最终落回到文化根基的命题上。
     她也清楚,联邦各国的制度可不像刚刚成立的时候那样相差不大,而是逐渐变得风格迥异,工业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地理环境更是千差万别,能将这些碎片维系在一起的,或许只有潜藏在血脉里的文化认同。
     朱昭熙的记忆,始终与大明帝国紧密相连。两三岁时,朱棣常将她抱在膝头,指着舆图讲解七下西洋的航线,用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武经总要》上划出攻防要点。
     那时候刚穿越过来不久的她尚且不明白“治国”二字的分量,只是觉得应该挥斥方遒,只记得老人低沉的声音反复强调:“疆域会变,规矩会变,但人心始终是那个人心。”
     朱高炽继位后,她的课业转向文治。御书房的烛火常亮至深夜,皇帝批改奏折时,总会让她在一旁旁听。遇到赈灾、刑狱的卷宗,便逐字逐句讲解其中的权衡:“苛政猛于虎,但一味宽纵也会养懒。
     你看这奏折里写的,山东流民需安抚,可国库粮草有限,要怎么分,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那些批注过的奏折,字里行间都是“仁心”二字的具象,不是空谈慈悲,而是在资源约束下寻找最优解。
     北方改革的那几年,更让她体会到大明的复杂。废除匠籍时,既需对抗官僚集团的阻挠,也要考虑数十万工匠的生计;推广新式农具时,既要应对老农传统的规矩不可动摇的抵触,也要解决生铁供应不足的难题。
     朱高炽从未直接干预,只在她受挫时送来一句批语:“变法如治水,堵不如疏。”国库调拨的粮草、铁器、银两,更是无声的支持。
     就藩东虞国时,她带走的不仅是物资,还有一整套治国理念的雏形。那些年里,来自京城的书信从未间断。
     有时是朱高炽抄录的《农桑辑要》新注,有时是关于南洋贸易的奏报摘要,甚至有张氏和胡善详亲手缝制的衣物。这些细碎的关怀,让她在陌生的土地上,始终能感受到大明的温度。
     朱昭熙不喜欢封建皇权的桎梏,却无法否认朱家给予的支撑。这种矛盾的情感,在联邦讨论期间愈发清晰。
     当各国代表为“君权与民权”争得面红耳赤时,她总会想起朱棣的强硬与朱高炽的温和,两种风格看似对立,内核却都是“如何让国家存续”。联邦如今的困境,或许正源于此:制度可以多元,但支撑制度的文化根基不能断裂。
     回到坤泽城的次日,朱昭熙便一头扎进了虞国国家图书馆。这里收藏着从大明带来的典籍,从传统的四书五经到科技方面的《梦溪笔谈》再到《永乐大典》副本,甚至有武洲的那些书籍。她需要从这些文字里,找到中华文化与现代制度的结合点。
     翻开《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批注旁,有她少年时写下的疑问:“若施政者与民众需求相悖,该如何?”
     如今再看,答案似乎藏在“和而不同”四个字里

第296章 文化传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