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牌位前，泪水无声滑落：“娘，您拿命生下儿子，儿子却未奉养过您一日。儿子如今长大成人，今日成亲。等儿子给您迎娶儿媳回来，让她给您奉茶。”
周叔站在一旁，也捻起一炷香，对着亡妻的牌位轻声道：“你别挂着。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你交代的让我照顾好儿女……我没有做到。女儿犯心疾，我卖了大半田地，也没能治好她……你在下面，替我跟女儿说一声，爹爹……对不起她。今儿儿子成亲，想必……你也高兴。”
等拜完了母亲，景宇又摆好早准备好的另一块牌位，跪在蒲团上，声音轻柔又恭敬：“娘，您当年救我一命，给我做了多年衣衫。今儿儿子成亲，您肯定也高兴。儿子一会儿就出门了。”说完，恭敬地给牌位磕了三个头。
“爹爹……”景宇起身，扶住父亲的手臂。
周叔喉头哽咽，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挥挥手，示意儿子快出门，别误了吉时。景宇走出祠堂，对守在门口的有根叔道：“有根叔，爹爹想在祠堂再坐会儿。您别去叫他，他待会儿自会出来的。”
有根叔也是眼眶微红，点头道：“知道了，公子。老奴看着您成亲，也替您高兴！早些出门吧。”
祠堂内重归寂静。周叔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景宇娘——那张总是笼着淡淡忧思的清秀容颜。又仿佛看到女儿喘不上气来，小脸憋得发青，虚弱地喊他：“爹爹……爹爹……我难受……”他心如刀绞，却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紧紧抱着女儿，直到她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冷去……还是幼小的景宇在一旁轻轻扯着他的衣衫：“爹爹，我饿了。”他才惊觉，竟已抱着女儿从清晨抱到了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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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又似看到言秋在他前面越走越远。周叔急得追上去，脚步踉跄，却怎么也追不上，那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惊醒，额角沁出冷汗。祠堂里烛光摇曳，映着景宇为言秋准备的牌位。周叔望着那牌位，轻声道：“我识得你时，景宇还小呢，如今景宇都娶亲啦……我如今头发白得不成样子，你肯定……吓着了吧？”
景宇的婚礼由小桃夫妻一手操办。小桃在祠堂外等了半晌，还不见周叔出来，心下着急——万一王爷来了，还得周叔亲自迎接。她只得对门口的有根叔轻声道：“我进去看看周叔。”
她轻轻迈进祠堂，只见周叔孤寂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失神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小桃心中一酸，蹲下身轻声唤道：“周叔？您可是累了？”
周叔这才恍然回神，看到小桃，轻声道：“小桃啊……景宇……活到成亲了。”
小桃看着周叔鬓间丛生的白发，哽咽道：“周叔，您不用担心了。景宇以后能好好的活着，您也不用一直悬着心。他也能像常人一样娶亲生子，让您抱孙子了。”
周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是啊……前些年我担忧得成宿睡不着……我不想一辈子都在送人走……好在，景宇他……挺住了。”
小桃强忍心酸，面上带笑，扶着周叔起身：“周叔，我听到仆人们都在议论呢，说今儿景宇骑马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多少人挤着看，道路都快要被挤得走不动啦！”
周叔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他那模样……也是个能哄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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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心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