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声，指甲暴涨到三寸长。
褒姒轻飘飘走到她身前前，纤纤玉指抵住她眉心：34;记着，饮血食肉者永世为魃。34;一缕银光从指尖渗入，34;吸风饮露，方可轮回返生。34;
厉寒清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恢复正常的指甲，又看向地上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
褒姒已经转身走向古墓入口，月光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34;明日卯时采朝露。34;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34;误了时辰，你便别在跟我了。34;
厉寒清连忙跟上，却在经过王胖的尸体时顿了顿。她突然扯下对方腰间沉甸甸的锦囊——里面哗啦啦掉出七八个护身符、十字架甚至还有微型电击器。
厉寒清用指尖挑起一枚铜钱剑挂坠，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这些凡人总是带着可笑的物件，却不知真正的凶煞就在眼前。
34;寒清。34;褒姒的声音从墓道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厉寒清指尖一颤，铜钱剑顿时化作齑粉。
她快步跟上那道飘忽的蓝色身影，绣鞋踩过满地护身符时，那些朱砂黄符竟无火自燃，转瞬成灰。
墓门在她们身后无声闭合，将月光与血腥一并隔绝。
卯时的露珠凝结在青竹叶尖时，厉寒清正跪坐在古墓最高处的观星台上。
她广袖翻飞如蝶，十指结着复杂的印诀。那些晶莹的露水仿佛受到牵引，化作细流汇入她面前的白玉盏。
34;三百六十滴。34;褒姒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34;比昨日少了七滴。34;
厉寒清手一抖，险些打翻玉盏。她慌忙俯首：34;昨夜那活人的血气太盛，扰了方圆十里的水脉...34;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突然被冰凉的指尖抬起。
褒姒俯身，指尖轻抬面前厉寒清的下巴，面露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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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当我是眼瞎了？34;
褒姒那双血红双瞳中，竟有金光微微流转：34;少的那七滴，是你寅时三刻偷吃了一只竹鼠。34;
“可那竹鼠病了，奴婢想着，与其看着它得病，不如给它吃了...”
褒姒恨铁不成钢，狠瞥她一眼，但她却不同以往，只是呢喃出声，此番事就这般过去了。
34;西郊往南五里有座城隍庙。34;褒姒松开手，转身时裙裾轻扫晨间寒露，34;今夜你去把那尊开了光的泥塑砸了。34;
厉寒清心中骇然，猛地攥住褒姒的袖角：34;姐姐这是何意？34;
褒姒回眸一笑，百丈外的老槐树上顿时惊飞数只夜枭。
她抚过厉寒清发间，手指一拈，拈出一条不知何时沾上的鼠毛：34;可那泥塑受香火三百年，正好补你缺损的阴元。你不是说，你还在阳间，还有亲自要去做的事么？34;
厉寒清低下头，指尖微微发颤。
她确实还有未完成的事。
三百年前，她还是个活人时，曾有个弟弟。
那小子天生痴傻，却最是依赖她。
后来她被人陷害，活活钉死在棺材里，成了厉鬼，而弟弟也不知所终。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
可魂魄残缺，记忆模糊，她连弟弟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笑起来时，左颊有个小小的梨涡。
褒姒见她神色恍惚，冷哼一声：“怎么？舍不得那破泥塑？”
“...不是...奴婢听姐姐的，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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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褒姒的盘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