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还凝着未干的残墨,怎么一觉醒来,竟似穿越了阴阳两界?
34;苏先生,您醒了?34; 清甜女声惊破思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端着金属托盘推门而入,腕间手表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苏明远下意识按床沿欲起身作揖,却发现双腿虚软如棉,这才惊觉身上穿的并非青衫,而是对襟开口的浅色短衣,领口处的布带松散地垂在胸前。
34;姑娘......34; 他望着女子胸前的工作牌,34;李芳34; 二字用朱砂般的红笔标注,却不是熟悉的宣纸信笺,34;敢问此处是何地?在下似乎......34;
34;这里是市立医院。34; 李芳放下托盘,不锈钢餐具相碰发出清脆声响,34;您在巷口晕倒被送来,昏迷了整整两天。34; 她递过温好的小米粥,见苏明远盯着塑料餐勺蹙眉,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双竹筷,34;知道您用不惯这个,特意准备的。34;
瓷碗触到掌心的刹那,苏明远紧绷的肩膀才稍许松弛。粥香裹着水汽漫上来,他忽然想起母亲在灶前熬粥的模样,柴火烧得噼啪作响,铁锅边缘浮着层米油。低头舀起一勺,米粒在瓷碗里沉沉浮浮,比之古代糙米粥细腻许多,却少了柴火慢煨的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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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这墙......34; 他抬眸望向四周,指尖摩挲着瓷碗边沿,34;为何白得如此晃眼?竟无半幅字画装饰。34;
李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雪白的墙壁上只有标准化的电源插座和呼叫铃,不由得失笑:34;现在医院都这样,简洁干净最重要。您要是喜欢字画,等出院了可以自己挂。34; 她注意到苏明远始终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脊背挺直如青松,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34;对了,您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34;
34;在下苏明远,庆朝......34;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他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幕:执笔在宣纸上写 34;春风及第34;,笔尖刚触到纸面,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泛起涟漪,如同水面被投入巨石,紧接着天旋地转......
李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当是脑震荡后的记忆混乱,便不再追问:34;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按这个铃。34; 她指着床头的呼叫器,金属按钮在灯光下泛着微光,34;我明天再来看您。34;
房门轻阖的瞬间,苏明远踉跄着起身。脚下的地板平整如镜,映出他苍白的面容和散乱的长发 —— 发簪不知何时不见了,青丝只用一根素绳松松绾着。他扶着窗台望向楼下,柏油路上车流如织,钢铁铸就的 34;车马34; 轰鸣而过,扬起的尘埃里竟闻不到半分泥土气息。
暮色渐合时,病房里的灯突然亮起,苏明远惊得后退半步。那灯嵌在天花板上,没有灯芯也没有灯油,却能发出比百盏烛台更明亮的光。他忽然想起《山海经》里记载的 34;不夜城34;,难道此处竟是传说中的神异之地?
这一夜,苏明远枕着陌生的枕头辗转难眠。窗外的灯光彻夜不熄,像散落人间的星子,却少了天河的静谧。他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影,想起临考前父亲说的话:34;墨砚若能高中,当在祖宅正厅悬一幅《松鹤图》,以彰家门荣耀。34; 如今松鹤图未见,却困在这四白落地的房间里,如同被拔去羽翼的鹤,徒留满心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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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墨香消散现白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