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即崇祯四年二月十五日,在佛南西斯科的建议下,“闪电五号”抵达霍尔木兹岛。这座曾被誉为葡萄牙在亚洲最繁盛的贸易据点,此刻却以满目疮痍的废墟姿态迎接他们——残垣断壁间再无桅杆林立的盛景,破碎的石墙上爬满荆棘,海风裹挟着咸腥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佛南西斯科望着这片荒芜,恍惚间想起十年前在此逗留的一个月:那时坚固的圣塞巴斯蒂安要塞矗立如山,教堂尖顶刺破苍穹,商船如蚁群般在港湾穿梭,市井间混杂着葡萄牙语、阿拉伯语与印度方言的喧嚣。此刻记忆与现实的撕裂让他眼眶发烫,几滴清泪无声坠地。
34;葡萄牙就像染了疫病的巨兽。34;他攥紧栏杆,指节泛白,34;从果阿到马六甲,所有殖民地都在溃烂。34;海风掠过他斑白的鬓角,远处海平线上隐约可见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三角帆影——那支无形的巨手正扼住葡萄牙的咽喉,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海上帝国拖向深渊。
迫于无奈,船队转向岛对岸的新兴港口阿巴斯港。这座在1622年萨法维波斯与英国东印度公司联手颠覆葡萄牙统治后崛起的港口,此刻正焕发着勃勃生机。当年萨法维军队在英军舰炮掩护下攻占霍尔木兹岛后,波斯人敏锐地意识到:这座依赖淡水运输的岛屿不仅防守困难,更因远离大陆而难以辐射内陆贸易。于是他们果断摧毁了岛上宏伟的葡萄牙要塞与教堂,将贸易重心系统性转移至波斯本土南岸的阿巴斯港。
不到十年光景,这座新城已蜕变为波斯湾的核心枢纽。来自印度的苏拉特商船满载着棉布与香料,东南亚的马六甲舰队带来丁香与檀香木,甚至有中国商船经马尼拉或东南亚中转抵达此地。波斯人以惊人的效率构建起陆海联运网络:货物在此集散后,或经波斯湾内航线转运,或通过商队穿越扎格罗斯山脉运往美索不达米亚,更有一条秘密商道直通红海沿岸——那里正等待着奥斯曼商人的驼队。
港口石码头旁,英国东印度公司与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旗帜猎猎作响,亚洲商人的驼队与欧洲商船的锚链交织成网。徐霞客在码头上远眺,看见波斯税吏正用天平称量来自中国的丝绸,印度商人用阿拉伯语与荷兰书记员激烈讨价还价,而英国商馆的旗帜下,几个戴着羽毛帽的欧洲人正对着波斯湾地图指指点点。这座新兴港口如同巨大的齿轮,将欧亚大陆的财富与野心碾碎重组,编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印度洋的商业之网。
徐霞客发挥了旅行界34;老六34;的看家本领,揣着半块芝麻烧饼混进商队茶馆,三杯波斯红茶下肚就套出了中东局势的绝密情报——这活儿要是搁现代,绝对能拿个34;国际情报处编外优秀员工34;奖。
眼下中东正上演着大型双雄争霸现场:奥斯曼帝国和萨法维波斯这对千年冤家,把美索不达米亚和高加索当成了他们的擂台,没事就上演全武行。萨法维这边刚用34;祖传技能包34;——阿拔斯大帝留下的军事改革红利(火枪步兵+炮兵天团34;古拉姆34;),把波斯高原、高加索三傻(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东部)、巴格达以及呼罗珊打包收入囊中。可惜现任沙阿萨菲一世是个34;战五渣34;,比起他爷爷阿拔斯大帝这个六边形战士差了十八条街,现在全靠祖宗基业硬撑。
反观奥斯曼,埃及、叙利亚、黎凡特沿海这些34;黄金地段34;全在他们手里攥着,连阿拉伯半岛的也门高地都插上了新月旗(虽然当地人天天闹幺蛾子)。更绝的是,连贝都因部落这种34;野生势力34;都只能在沙漠里打游击,黎巴嫩山区和格鲁吉亚缓冲国倒是活得挺滋润,天天上演34;奥斯曼爸爸管不着34;的戏码。
1631年这年特别有意思——两大帝国刚经历完权力交接,新上任的萨菲一世还在琢磨怎么把爷爷留下的家底败光,而奥斯曼那边穆拉德四世马上要亲政(这位爷可是未来着名的34;暴君34;)。两边暂时休战搞34;冷对抗34;,边境线上小摩擦不断,活像俩武林高手在比拼内力,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涌动。
此时的波斯就像个过气顶流:虽然还保持着34;中东巨星34;的人设(庞大国土+精锐部队+丝绸贸易印钞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在走下坡路。萨菲一世这哥们儿堪称34;作死小能手34;,一边疯狂清洗功臣,一边用34;猜忌の眼神34;盯着大臣,把朝廷搞成了34;职场PUA现场34;。现在朝廷效率堪比树懒,人才跑得比兔子还快,军队凝聚力直线下滑,财政管理更是乱得像被哈士奇拆过的家。更惨的是,这波操作直接给奥斯曼和乌兹别克送去了34;趁你病要你命34;的邀请函。
现在波斯就像站在悬崖边跳探戈——表面还在蹦跶,
第218章 中东双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