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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剧的发生,往往猝不及防,且带着最深的恶意。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围墙教学日”。查拉特熬了一个通宵。
     终于完成了沙乐儿要求的三个形态各异的、带着她“抽象风格”却又神奇地能飞起来的小木偶。
     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来到老地方,内心充满了完成任务的满足感和即将见到爱人的雀跃。
     他想象着沙乐儿看到小木偶时惊喜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树影从西边慢慢拉长。
     沙乐儿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查拉特的心脏。他焦躁地在树下踱步,不时望向围墙顶端。
     少年已然长大,最起码17岁的少年,眉目之间已经有了成人的样子,沙乐儿比少年要大上两岁。
     突然,围墙外传来一阵喧哗!是男人严厉的呵斥声,还夹杂着……沙乐儿愤怒的争辩!查拉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冲到围墙边,试图寻找缝隙或者攀爬点,但光滑的石壁让他徒劳无功。他只能拼命拍打墙壁。
     大喊:“沙乐儿!沙乐儿!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声音更加嘈杂,似乎有拉扯和推搡。沙乐儿的声音尖利起来:“放开我!我只是来找查拉特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那个混蛋他活该!他欺负查拉特!我揍他天经地义!”
     查拉特如遭雷击!
     他瞬间明白了!一定是沙乐儿在翻墙时,被庄园的守卫发现了!
     更糟的是,她提到了“那个混蛋”……查拉特立刻想到了他那个心胸狭隘、惯于霸凌他的堂叔!
     沙乐儿一定是撞见了堂叔又在为难他,虽然那天他本人并不在场,仗义出手教训了对方!
     “沙乐儿!别说了!告诉他们是我让你来的!”查拉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知道堂叔的睚眦必报,更知道父亲对家族颜面的病态维护!
     然而,外面的呵斥声变成了冷笑:“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竟敢袭击奥雷琉斯家的成员!
     带走!关进地牢!等候家主发落!”
     “不——!”查拉特发出绝望的嘶吼,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坚硬的石墙,指甲在石头上刮出血痕,“放开她!她是我的……她是沙乐儿家的小姐!
     父亲!父亲大人!求您!放了她!”
     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希望能引起父亲或其他主事者的注意。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沙乐儿被强行拖走时,那一声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的呼喊:“查拉特!别怕!我没事——!”
     脚步声和呵斥声渐渐远去,围墙外恢复了死寂。查拉特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精心准备的三个小木偶,散落在泥土里,沾满了灰尘。
     他发疯般地冲向主宅,不顾仆人们惊诧的目光,一路狂奔到父亲的书房前,“砰”地一声撞开厚重的雕花木门!
     “父亲!放了沙乐儿!”他喘息着,碧绿的眼眸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充血,“她是无辜的!她是沙乐儿家的大小姐!她只是……只是……”
     书桌后,那位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奥雷琉斯当代家主,查拉特的父亲——缓缓抬起头。
     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目光冰冷地扫过查拉特沾满泥土和血迹,指甲刮破的的狼狈样子,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被冒犯的愠怒。
     “查拉特,”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你的礼仪呢?谁允许你如此失态地闯入我的书房?”
     “父亲!求您!”查拉特扑到书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放了沙乐儿!她不是故意的!堂叔他……”
     “够了!”家主厉声打断他,眼神阴鸷,“那个不知廉耻、胆大妄为的乡下丫头?
     她不仅擅闯私人领地,还公然袭击家族成员!简直罪无可恕!
     将她暂时收押,已是看在她父亲那点微末身份的面子上!至于如何处置……”
     他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羽毛笔,“我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滚出去!”
     “父亲!”查拉特还想争辩,却被两名如铁塔般矗立的护卫强行架出了书房。
     他被软禁了。
     无论他如何哀求、怒吼、甚至以绝食相逼,都无法踏出房门一步。
     他。
     他像一头被困在黄金囚笼里的幼狮,徒劳地撞击着无形的栅栏,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被夺走、被践踏。
     时间在绝望的煎熬中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酷刑。他得不到任何关于沙乐儿的消息。
     直到……三天后的深夜。
     一名从小照顾他、对他心怀怜悯的老仆人,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偷偷塞给他一张沾着泪痕的纸条。
     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查拉特看清了上面歪歪扭扭、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字迹:
     “少爷……快……地牢……沙乐儿小姐……不行了……老爷……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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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查拉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积攒了三天的绝望和愤怒化作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狂狮,撞翻了阻拦的守卫,此时的男人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夺过守卫的长刃贯穿喉咙。
     这是男人第一次杀人,但是暴怒的男人早已不在乎他人的性命。
     打倒了闻讯赶来的仆人,此时的男人虽然依旧偏瘦弱,但是多年的学习下对于近身格斗远比潮人更加犀利。
     不顾一切地冲向庄园深处那阴森冰冷的地牢!
     地牢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一种刺鼻的、带着甜腥的诡异药味。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查拉特看到了让他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的景象。
     墙角肮脏的干草堆上,蜷缩着他心爱的女孩。仅仅三天!
     那个像阳光一样明媚、像火焰一样热烈的沙乐儿,此刻却如同一朵被狂风骤雨彻底摧残凋零的花。
     她紫罗兰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枯草般纠结在一起,沾满了污垢和暗红的血块。
     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裙子早已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和淤青。
     有些伤口深可见骨,边缘已经溃烂发黑。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原本饱满红润的双唇干裂发紫。
     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最刺眼的,是她嘴角残留的一丝黑紫色的血迹,和身边一个打翻的、散发着甜腥气味的空碗。
     “沙乐儿——!!!”
     查拉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悲鸣,扑了过去,颤抖着将她冰冷瘦弱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滴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和温度,沙乐儿极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璀璨如黑曜石的眼眸,此刻浑浊黯淡,布满了血丝。
     却依旧在看清他的瞬间,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枯瘦如柴、同样布满伤痕的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勾向少年布满泪水的脸颊。
     冰凉、粗糙、带着血腥气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他滚烫的泪珠。
     那微弱的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烫在查拉特的心上。
     “查……拉……特……”她的声音嘶哑破碎,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挤出来,“别……哭……啦……”
     她努力地扯动嘴角,似乎想给他一个笑容,却牵动了干裂的唇瓣,渗出新的血丝。
     “记……得……带着……我的……愿望……活……下去……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却依旧固执地、眷恋地凝望着他碧绿的眼眸,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这是少年查拉特,最后一次听到璃歌·沙乐儿的声音。
     那曾经清脆如银铃、充满了活力的声音,此刻只剩下这最后的、破碎的绝

主教外传:坠落与孤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