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
茅草屋。
边境小城,正是刚结束一场瘟疫疮痍的时候。
床榻上的男子双目紧闭,赤着半身伤痕累累,鼻尖上沁出汗珠,手里拽着一株草,一动不动。
“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
一个约莫五十好几的老汉弓着身子,谨慎的朝着灰衣大夫问。
“这个……那个……老夫也不知。”
灰衣大夫支支吾吾,摇了摇头。
见他出了屋子,老汉心里恻隐,把人的衣袍放在一边,又去端了一盆水来。
他取了干净布巾,稍稍擦的伤口,反复清洗去脏血污。
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真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右手大拇指整个被切掉,旁的手指也有些错位,两只手的骨节处淤血成片,周遭皮肤粘连,实在是十分骇然。
月华洒落在这个男子的面容上,却看不出被折磨的痛苦,平静的恍若睡着婴孩。
而这一躺,便是整整两年。
夜半风过,雪凝成絮……
灯下火烛舞动的人影稍稍动了动手指,缩手,皱眉头。
几片梅花花瓣带着雪,从窗边缝隙飞进屋里,落在面上,冰凉刺骨。
他缓缓睁开双眼,试图活动四肢,却发现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了。
喉咙干的发涩,感觉时间流逝千年。
这时候,有人跨进门进来了。
“你这娃娃终于醒了!”
老汉喜道,马上端着水盆过来,想要伸手看伤。
少年陌生的眼神探究,直接朝后躲了一下。
“孩子,别怕……”
老汉被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冻着了,安抚的走出门,离远些。
少年看人走了出去,才勉强四处打量,扶着自己沉重如铁的头思考。
他的脑中空茫茫的一片,还有些晕晕沉沉,思绪杂乱。
“我是谁?”
周遭寂静无声,没有人告诉他。
手中的梅花花瓣带着雪,熟悉而冰冷…
过了大概半个月,少年的世界才稍稍从眩晕变得现实。
他仍然不能接受陌生人的靠近,十分抗拒。
直到有一天,老汉和另一个人拿着笔墨走进门放在桌上。
少年看着黑烟似的墨条,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昏沉沉的脑子不清醒的:“墨……墨……”
老汉一怔,只觉得这个人反应惊喜。
“对,就是墨。你总算是肯开口了,可记得自己是谁?”
少年摇了摇头。
“不记得!”
老汉见这模样,没敢多问,长长呼出口气。
这日后,少年勉强能接受和人交谈。
他知道救他的老汉名叫白金顺,为了方便称号取名为白豌。
一个因为其手里被救时抓着豌豆苗的可笑经历,创了这好养活又好记的浑名。
白金顺想办法给他弄了亲子的户籍,避免他被当成黑户斩了。
可是,白豌表现的比较茫然和冷漠,对自己的身份空白有极大的恐惧。
他甚至独自跑到屋外,仿佛试探性地问所有人自己的身份。
番外:分开那五年(韩妙染视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