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不见了,而我的指甲开始发黑,像有东西在皮下爬行。
第三个任务,是背诵一段我从未学过的咒语。我念完后,梦里开始出现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背对着我,不停地梳头,梳齿间缠着长长的黑发,发尾滴着血。
每一个任务都荒诞、残忍,却又让我无法抗拒。我总觉得,如果不完成,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而每完成一项,我的记忆就模糊一分,仿佛有什么在悄悄吞噬我的过去。
我曾以为,我只是被选中的收信人。
可现在,看着这本烧焦的日记,我忽然明白——我从未“收到”过信。
信,是我写的。
那些任务,不是别人强加给我的,而是我亲手写下的。每一个收信人,都是我分裂出的影子,是我在某个时间点的倒影,被“典”选中,替我承受罪责。
禁物之典,不是外物。
是血。
是亲缘。
是母亲临死前,用指甲在我掌心划下的那道符。
我踉跄着后退,撞到墙。墙上的剪报簌簌掉落,其中一张飘到我脚边。那是三年前的旧新闻,标题是:“女子焚宅自尽,遗女幸存”。配图是一栋烧塌的老屋,焦黑的梁柱间,挂着半片红布——那是母亲的嫁衣。
而新闻角落,有一行小字:“据邻居称,死者生前常在深夜写信,信封皆为暗红,从未寄出。”
我浑身发冷。
我记起来了。
那晚,火光冲天,母亲坐在火盆前,手里拿着七封信。她一边烧,一边哭,一边说:“晚秋,对不起,这罪……只能由你来赎。”
然后她点燃了房子,也点燃了自己。
而我,在火场边缘醒来,手里攥着最后一封未烧尽的信。
信上写着我的名字。
从那天起,我开始写信。
不记得何时动笔,也不记得写给谁。只记得每写完一封,就感觉身体轻了一分,记忆少了一块。我像一个空壳,在城市里游荡,直到某一天,我“收到”了第一封信。
原来,我一直在记给自己。
第七封信,必须由亲生女儿开启。
而我,就是那个女儿。
我颤抖着翻开日记最后一页,空白处有一行新写的字,墨迹未干,像是刚刚写下:
“你烧错了。”
我猛地抬头,镜子里的我,嘴角正缓缓上扬。
那不是我在笑。
是“她”在笑。
母亲的笑。
我冲向门口,想逃,可门不知何时已被锁死。电脑屏幕再次亮起,邮件自动发送,收件人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而楼下巷口,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正缓缓抬头,望向我的窗口。
她的手里,拿着七封暗红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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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第六个收信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