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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请皇上与皇婶回屋里一叙,那热酒热菜早已备下了。”荣帝见小娇妻这么巧,好一阵及时雨,便和气的又向怀雪说道:“有请皇婶。”
     话虽软,却是毋庸置疑。
     “臣妾遵旨。”因是在昭阳宫,又是小皇后作东道,若这个时候她再拒绝,众人便会起疑心,怀雪只能默然的跟着入内。
     昭阳宫明间的大炕上左右置了龙凤席,荣帝与小皇后夫妻二人对坐于暖炕上,怀雪因是长辈,是帝后的皇婶,宫人便挨着小皇后的下首铺了坐褥。
     见怀雪并不曾上炕,而是挨着炕檐而坐,小皇后忙道:“关起门来都是至亲的骨肉,炕上暖和,皇婶还是上来坐罢。”
     大瀛建国初年,曾与北方游牧民族通婚,多年的融合,并不是很忌讳男女之防。皇室贵族不仅可以同席、结社、郊游……若婚后夫妻失和可以和离,甚至于改嫁。
     若有置屏风、设垂帘,或另设一席,只应是碍于等级的森严,身份的尊卑。
     “臣妾怕热,”但她并不想挨着小皇后而坐。就算她能够做到目不斜视,觥筹交错间,总是避免不了与荣帝的目光相遇。
     怀雪厌恶这种眼神的交汇。
     很多年前,她为荣帝深遂的目光所吸引,年少时那种陷入迷恋的疯狂,曾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想再错一次了。
     “皇后,今天儿这糖蒸酥酪,甜而不腻,十分爽口。”他记得怀雪素喜甜烂之食,可碍于情面又不好当着小皇后的面夹菜给她。
     “难得皇上夸臣妾小厨房里做的晚膳,”小皇后闻眼自是眉开眼笑,见怀雪按着银箸一动不动,连忙关切道:“皇婶不妨也尝尝。”
     “恕臣妾不爱吃点心。”
     “恕臣妾不爱吃点心,”并不是她故意装腔作势与荣帝唱反调,只是有些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时就不爱吃做工精致的点心了……她想,应该是因为遇到了贞王。
     他告诉她,饮食宜清淡,方是养生之道!
     可是上苍为什么如此无情,这么快便带走了他,他们成亲还不到四年啊!四年如一日。即使是到了如今,怀雪仍不愿相信,贞王就这么撒手人寰离她而去。
     “皇婶既然不爱吃甜食,不妨尝一尝火腿盐笋汤。”望着怀雪脸上那一瞬的恍惚,荣帝像是有些读懂了,横亘于他们之间七年的空白。
     七年前,她才十七岁!比小皇后还要年幼。
     “难得皇上还记得,我家王爷最爱吃这个菜了。”怀雪举了汤匙浅尝了一口,却也是她爱吃的,记得头一回吃这个汤,只因极其好吃,她差点呛到了。
     那时贞王便对她说,慢着点,都归你,没人跟你抢……
     荣帝又道:“皇叔早年的封地在江南,常听他说,一到了春天,最爱吃江南的时令小菜。”
     “油盐炒枸杞牙、虾丸鸡皮汤、豆腐皮包子、芦笋拌面筋,这些菜都极其可口,可惜咱们北边不产这些个。”怀雪分明记得,往年正月还没过完,他们便开始收拾行礼,赶着往南边去。
     今年吃不到了!
     “听得皇上与皇婶说得有来有趣连臣妾也想一饱口福,”小皇后只当荣帝一不小心触及怀雪的伤心事,连忙将话插开,也跟着凑趣。
     “这有什么难,若真想吃,开了春让快马送了来便是了。”只要能讨怀雪喜欢,荣帝心想,连江南的厨子也顺道召进宫中,一切都依着她如今的喜好就是了。
     “只怕未必合咱们北边人的胃口,到底是过于清淡。”于怀雪而言,就算是有幸沾了小皇后的光能吃到,也不是当时的那种心境了,她心里很是黯然。
     眼见怀雪总算卸下了防备,不像头里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猥,荣帝总算能借饮酒之际,好好瞧一瞧她。她比初嫁贞王的时候,要清减许多,但也算不得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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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色只是淡扫,朱唇只是漫点,肌肤依旧是胜雪的白,一双明眸除了点点一闪即逝的泪光,还是那么娇嫩而清丽,岁月似乎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最难得,是她的气韵,从容而淡雅,有着成熟而柔和的风姿。
     若小皇后朝气蓬勃,明艳得不可方物,她便如一江秋水,温婉安静能照出人的影子。
     “今晚皇上与皇后的赐宴,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只因惦记着幼子还在建章宫中,就容臣妾告辞先行。”
     “皇后,替朕送皇婶!”望着她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荣帝似乎能够想像出怀雪抱孩子的神情,一定十分温柔。
     她从前总爱依偎着他,有时是腻歪在他的怀里,又有时是靠在他的肩头……回想起来,真是时光如流水,没想到竟然过得这样快。
     怀雪回到建章宫,正寻思着先绕过冯太后的寝殿,将一岁的儿子天佑哄睡着了,不承想她所居住的偏殿点着暖暖一盏宫灯,却是冯太后领着小宫女坐在暖榻上,正捧着天佑的小脸,眉飞色舞的逗弄不停。
     见怀雪伸手来抱孩子,冯太后这才撒了手,一面打发了宫人,一面笑道:“这孩子小小的,整个一小不点,看着怪可怜见的。”
     “是啊,就这么小小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大,”明明是说给冯太后听的,可怀雪却觉更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的。
     在此之前,她虽是极其笃定,不管有多苦也会将这孩子带大,可是未来的路那样长,她一个人真的能撑起贞王府的一片天地么?
     回想起这段日子,不论是理亲丧、还是打理家业、甚至于抛头露面与低贱的下人讨价还价,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没个臂膀不说,都指盼着她拿主意,心里就那么一阵酸楚。
     有别于惊闻贞王死讯时的伤心难过。
     那是一种想要找个人倚靠着,默默垂泪的冲动。她并无外间所传言的那么贤惠能干,而是事已至此,若连自己都倒下了,这孩子还有王府的人又当何去何从……
     “这孩子怎么长得不大像你?也不大像贞王。”正当怀雪思绪如潮,忽然传来一句冯太后极其尖刻地声音,“莫不是你跟别人生的罢!”
     像是一种空前的挑畔,令怀雪恼怒的无可言喻。
     “嗨,瞧你这小样,哀家是跟你说笑。”见怀雪气得脸色发青,眼睛都直了,冯太后连忙堆了笑脸,改口道:“谁让这孩子像跟豆芽菜似的。”
     “不,太后分明是话里有话。”若她是第一天认识冯太后,会碍于太后之尊,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若她是认识太后不久,心里虽是芥蒂,也会忍着按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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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芥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