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之轻轻点了点头。
以此作为给若筠的答复,杨易之内心颇感无力,他因这个动作仿佛也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坚持。
杨易之放下茶盏,双手撑在膝盖上,背脊似也因之有些佝偻,用低沉且沙哑的声音道:
“良妃的宁远殿,当时值守的几个内侍宫人和太医,都是这般说法。深宫难测,如今更是死无对证!
尽管魏王殿下曾质疑,良妃……素日温婉,与世无争,可人已经死了,血书字迹核对无误!
谁又能不顾摆在明面上的证据,冒着陛下驾崩、朝堂不稳的风险,为一个畏罪自杀的深宫妇人寻找辩驳的理由呢?”
杨易之努力措辞,想用最简单平和的语气把当时的情况呈现给若筠,终究还是回避不了那个血淋淋的事实,
“无论如何,陛下的死因尴尬,当时在场的人都众口一词,良妃无可推诿!
况且从北元社稷安定考量,魏王殿下也知道深究无益。
只能因势利导,求一个小皇子登基的平稳承继……”他复述着那套官方的说辞,声音却异常干涩又无奈。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若筠唇边蹦出来。那笑里没有笑声的温度,却带着一丝冰冷和洞穿荒诞的嘲讽,
“好拙劣的一场戏啊,父亲,女儿实在是想不通!
医者治病救人本是天职,为何成了太医,反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做了?
太医院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顶着诛九族的风险,连医者仁心的根本都忘了!”若筠毫不留情地扯去太医院那层遮羞布,眼中冰雪般的清醒更甚,
“陛下中毒日深,太医院众太医竟没有一个诊出来陛下脉象异常!
一个深宫妇人,如何能轻易拥有毒杀帝王的毒药?还能日复一日的在众人面前给陛下服用?
且不说那毒从何而来,宫中太医院、御药监、试药内侍……竟然都是摆设一般!
如果太医令不敢说出陛下脉象异常,是因有把柄被人掣肘,可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有短处被人拿捏吗?”若筠越想疑惑越深,难以想象,如此反人性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若说太医被人掣肘,不敢说出真相是怕死,难道玩忽职守、谋害君主,不是更重的大罪吗?
他们怕自己死,反不怕诛九族?”
“若筠,你不要激动!这些事看似不合常理,可于朝堂之上并不新鲜。
因利益纠葛间,有时候不仅是生与死、诛九族那么简单……”杨易之温声安慰着女儿,因他知道,女儿虽有智慧看的透事实,却不愿承认难测的人心有多险恶!
“若筠,这些事情于你而言,多思无益。现在,为父和你母亲只希望你能安心静养,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楚王殿下和你二哥定会安然归来!你叔父早已从雍州出发,一路将冀州义仓的粮草运送至北境,足够坚持到来年春暖花开!
至于楚王殿下接到陛下驾崩的消息,能否及时回来奔丧,距陛下国丧下葬还有时间,无论殿下如何选择,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安排!”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听父亲说到元远,若筠神思微转,注意力又回到了腹中的两个小宝贝。
不知是否感觉到了娘亲在想爹爹,两个小东西也不约而同的伸胳膊蹬腿儿调整了一下姿
第224章 待产(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