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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江边星月[1/2页]

诡玲珑 凌泷Shuang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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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光水映月当空,柔风倩影星指航。
     江边徒步柳望景,枫叶飘零情不渝。
     七夕鹊桥的幻影早已零落成尘,唯余夏至与霜降交汇处的心痕,洇染着亘古不褪的朱砂。此后每阵风过,皆挟忘川彼岸的冷雾;每片叶坠,俱裹长安城阙的残香。江滨石阶历经千年砥砺,其纹路俨然光阴凿刻的密文,今夜更承月华鎏银,恍若天梯——这青石板分明是时空的界碑,正以斑驳的肌理默诵着被江水浸透的往事。
     江水在银晖中舒展为鲛人织就的云罗,波光间浮沉半轮碎璧,恰似瑶台倾覆的玉盏,酒浆便顺着水脉蜿蜒成倒悬的星汉。晚风掠过时,竟卷来三千载不散的桂魄——既有长安上巳节的甜腻,又含玉门关戍楼的冷冽,更糅合此刻霜鬓的幽芳,这般馥郁,较朱公笔下的荷风愈显七分缠绵。月色如鎏金漫洒,将岸上万物沁作羊脂,连顽石亦化作月宫坠落的明珠,泛着莹润的微芒。远山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恰似未干的米家云山,晕染于天地之际。偶有银鳞破水,溅起的水晶在月光中划出彗尾般的弧光,坠入江心时迸裂万千星子,宛若天孙织机抛落的银梭。
     此刻江水俨然凝固的时光长卷,每一道褶皱都封印着王朝的兴衰。月光下的石阶成为穿越生死的栈道,跃起的银鱼则是打破寂静的谶言。桂香从《山海经》的竹简中飘来,混着江水的湿气,在霜降的衣襟上结成透明的冰篆——那是所有未寄出的尺素,所有湮灭的誓言,所有在时间长河里浮沉的悲欢,最终都化作这夜风中的一粒晶尘,落在观者的睫羽间,成为千年一瞬的泪。
     夏至牵着霜降的手,指尖缠着她裙裾上垂下的银线。那线绣在裙角的银河图里,此刻正随着步履轻轻扫过细沙,在月光下拖出一道闪闪烁烁的痕,像谁在沙滩上写了半阙未完的诗。每走一步,他们脚下的细沙便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仿佛是沙子在低声诉说着他们的故事,又像是在为这美好的夜晚吟唱着一首无声的歌谣。偶尔,一只小螃蟹从沙洞里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这对恋人,挥舞着细小的螯足,随后又迅速缩了回去,只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如同给这沙滩盖了个俏皮的印章。
     “你看那柳。” 霜降忽然驻足。岸边垂柳的枝条垂到水面,被月光镀成半透明的玉色,叶尖垂着的露水珠里,竟嵌着两颗挨得极近的星子,像一对相依相偎的恋人。她伸手去接那露珠,指尖刚触到凉意,露水便 “咚” 地坠入江里,惊起一圈涟漪,把水中的月影晃成碎金。那圈涟漪由小变大,逐渐扩散开来,仿佛是夜的心跳,一下一下,轻柔而又有力。周围的柳枝随风轻舞,枝条相互摩擦,发出 “簌簌” 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恋人的相遇而欢呼,又像是在讲述着一段古老而又浪漫的传说。几片柳叶被风吹落,飘在水面上,如同小小的扁舟,载着月光驶向远方。
     34;可还记得曲江池畔的柳叶之露?34;夏至的声音裹着水汽,在月光中晕开。他眼前浮起凌霜及笄那年的光景——少女着鹅黄襦裙立于垂杨之下,袖口金丝绣的春燕振翅欲飞,一滴露珠自柳梢滑落,坠在腕间羊脂玉镯上,竟将玉质映得透亮。彼时曲江两岸,牡丹灼灼,游人笑语与糖画甜香混作一团,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勾勒出振翼的凤凰。而今江风乍起,恍惚间又闻得那熟悉的甜香,与远处传来的捣衣声交织成往事的余韵。
     霜降的指尖悬在半空,忽觉一阵微痒。垂眸时,一枚枫叶正打着旋儿栖于掌心,叶脉间洇开的绯红,恰似眉心的朱砂痣,叶缘鎏金般的纹路,分明是岁月用秋风细细描摹的笔迹。34;那年你许我,待枫叶染透终南……34;她将叶片抵在鼻尖,凛冽的边关风雪霎时席卷而来——枯草与铁锈的气息中,还裹着未及融化的霜雪,以及那糖画凤凰的翅膀,尚待最后一缕糖丝的勾勒。
     江心渔火明明灭灭,照得水面如碎镜铺陈。夏至忽然发现,霜降鬓角沾着片柳絮,在月色下白得刺眼,像极了曲江池畔未及拾起的糖画残渣。而那片枫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叶尖的红渐渐洇开,仿佛终南积雪在缓缓消融。
     “结果你先去了雁门关。” 夏至接过枫叶,用指腹摩挲着叶脉。那纹路纵横交错,倒像是张微型的边关地图,每一道脉络都仿佛是一条崎岖的行军路。“我在城楼上数过,枫叶落了七十三场,才等到你托人带回的那支断箭。” 夏至的声音低沉而又深情,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重量。他记得那些等待的日子里,每一场枫叶飘落,都像是一次无声的叹息,他在城楼上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对凌霜的牵挂。城楼上的号角声在风中呜咽,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城墙下的积雪被风吹得堆积起来,掩盖了过往的足迹。
     风忽然紧了些,吹得柳丝乱舞,像是一群受惊的绿衣仙子。江面上飘来一缕琵琶声,碎得像被揉过的锦缎,却偏偏每个音符都裹着甜意,如同浸在蜜里一般。循声望去,韦斌的乌篷船正泊在不远处的水湾里,船头挂着盏走马灯,灯影里能看见晏婷抱着琵琶的剪影,邢洲正往炉上的酒壶里添桂花,金黄的花瓣落在酒壶上,又簌簌地滑落在船板上。那琵琶声如潺潺流水,在夜空中流淌,时而舒缓,时而急促,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引得水中的鱼儿也探出头来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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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躲清静的两位吗?” 韦斌的嗓门像撞响的铜铃,惊飞了水边栖息的鹭鸶,那鹭鸶展开洁白的翅膀,在江面上盘旋了几圈,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才缓缓落在了远处的沙洲上,继续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李娜烤的藕饼刚出油锅,再不来可就被苏何宇那小子抢光了!” 韦斌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带着几分豪爽与热情,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柄勺,正搅动着锅里的汤,汤里翻滚着翠绿的青菜和鲜红的番茄,香气四溢。
     船板上果然热闹。李娜正用竹筷翻着荷叶包里的烤物,油星溅在炭火上,噼啪声里混着她的笑:“这藕饼里加了新磨的菱粉,比去年的更糯些,你们可得尝尝!” 李娜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迷人。她手中的竹筷不停地翻动着藕饼,那熟练的动作显示出她对烹饪的热爱。油星溅在炭火上,发出 “噼噼啪啪” 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热闹的场景伴奏。旁边的竹篮里还放着刚摘的莲蓬,饱满的莲子露出嫩绿的尖角,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苏何宇手里举着半块饼,含糊不清地嚷嚷:“邢洲调的酱料绝了,简直是‘潘金莲熬药 —— 苦中带甜,不对不对,是好吃得让人想跳江!” 苏何宇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他那夸张的表情和搞笑的比喻,让整个氛围更加轻松愉快。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藕饼,嘴角沾满了酱料,像只偷吃的花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他脚下的船板上还散落着几颗花生壳,显示出他刚刚的狼吞虎咽。
     霜降被逗笑时,鬓边的茉莉落了一瓣,恰好掉在韦斌刚斟满的酒盏里。酒是新酿的桂花酿,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那瓣白茉莉,像江面上泊着艘小小的船,随着船的晃动轻轻摇曳。那瓣茉莉在酒液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花香,与桂花酿的香气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又迷人的香味。霜降看着酒盏中的茉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仿佛这小小的一幕,也充满了无尽的诗意,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酒液,那花瓣便打着旋儿转了起来。
     “尝尝这个。” 晏婷放下琵琶,递来一碟蜜饯。青竹碟子里码着的金橘脯,浸在琥珀色的糖浆里,阳光晒透的甜香混着酒香漫开来,让霜降忽然想起前世凌霜在边关收到的那罐蜜饯 —— 殇夏托人从长安带去的,罐底压着张字条,字迹被大漠的风吹得有些模糊,却还能看清 “长安桂花开了” 六个字,那字迹里带着些许急切,仿佛怕来不及传递这份思念。那罐蜜饯,在边关艰苦的环境中,给凌霜带来了一丝甜蜜和温暖,让她在冰冷的寒夜里也能感受到远方的牵挂。此刻,这碟蜜饯的味道,仿佛又将她带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邢洲,弹段《秋江夜泊》吧。” 夏至忽然开口。邢洲调试着琴弦,月光落在他拨动的琴弦上,竟弹出一串碎银似的声,清脆悦耳。晏婷的琵琶也加入进来,两种乐器缠绕着,像江面上纠缠的月影与灯影,把秋夜的静谧都搅得甜丝丝的。那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秋江的寂寞与哀愁,又仿佛在描绘着一幅秋夜泊舟的美丽画卷。在这悠扬的琴声中,众人都沉浸在美好的氛围里,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只有江风、月色和这动人的旋律。
     正听得入神,船身忽然轻轻一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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