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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晨光初现,最终对决[2/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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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轻声说:34;承砚,你看。34;
     顾承砚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
     远处,几个报童举着号外奔跑,身后跟着群穿学生装的年轻人,举着34;支持国货34;的纸旗。
     阳光落在他们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像片正在生长的森林。
     当松本被巡捕架出门时,他西装上的袖扣撞到门框,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承砚目送那藏青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廊转角,突然听到外面报童的叫卖声陡然提高——“松本商事鲸吞华厂铁证!顾少东家掀翻日商阴谋!”
     “顾先生,《申报》的王记者在外面求见。”穿着灰布长衫的茶房踮着脚挤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印好的号外,油墨味混合着汗味飘进大厅。
     顾承砚不用看也知道,这是青鸟昨晚安排的——他早就让报馆预留了头版,此刻全上海的报童正坐着黄包车,把这些报纸塞进每条弄堂的信箱,贴在米店的门板上,甚至塞进巡捕房的铁窗缝里。
     “让他稍等一下。”顾承砚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第一排。
     原本端坐在松本身边的渡边一郎正用白色手帕擦着额头,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珠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转动——这位松本商事的财务顾问,此刻正捏着顾承砚刚才展示的资金流向图,手指关节把纸边都捏毛了。
     “顾先生,这……这都是片面之词。”渡边的日语带着江浙口音,显然在上海住了十年以上,“日本商人与贵国企业是互惠合作,何谈……何谈吞噬?”他突然提高声调,手指敲着桌上还在嗡嗡作响的留声机,“这盘录音带,说不定是伪造的!”
     “伪造?”陈行长推了推眼镜,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拍在桌上。
     纸张碰撞的脆响让渡边缩了缩脖子。
     “这是正金银行近三个月的外汇流水。”陈行长用指节敲着盖有钢印的纸张,“松本商事每月往东京汇三笔款,备注都是‘机器拆解费——拆解的是哪家的机器?”他转头看向纺织业的张老板,“张兄,你上个月丢的那批德国细纱机,型号是不是‘西门子M  12?”
     张老板的马褂下摆还沾着茶渍,此刻却挺直了腰板:“正是!我让人在码头蹲了三夜,亲眼看见松本的货轮把它们装走了!”他抄起桌上的算盘,“当啷”一声拍在渡边面前,“你说互惠?我的机器被拆成废铁卖到日本,这叫互惠?”
     渡边的白手帕被汗水浸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刚要弯腰去捡,苏若雪已经蹲下身子,用指尖捏着手帕角递给他——手帕上绣的樱花图案被汗水浸得模糊,像一团化不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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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边先生。”她的声音温柔甜美,“顾少还准备了一份英资汇丰银行的担保函。”她转身从公文箱里抽出一份烫金文件,“我们新成立的‘实业自救基金,每笔账目都由汇丰银行监管。”她把文件推到渡边的鼻尖前,“您说我们伪造证据?汇丰银行的印章,总比松本商事的咖啡杯可信吧?”
     渡边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冲。
     周老板的八字胡气得直抖,抄起茶杯砸过去——瓷片擦着渡边的耳朵砸在墙上,溅得他后颈都是茶渍。
     “想跑?”周老板踢开椅子站起来,“我的荣丰钱庄被你们坑了二十万现大洋,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米行王掌柜的算盘珠子敲得噼里啪啦响:“我仓库里囤的暹罗米,全被松本的买办压价收走了!”染坊的赵老板娘拍着桌子:“他们说‘合作染色,结果把我的靛蓝染料换成了日本产的化学剂,染坏了三批绸缎!”
     顾承砚看着这些涨红的脸,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三天前在顾氏绸庄的后巷,这些人还缩在阴影里,压低声音说“松本惹不得”、“日本人有枪”。
     可此刻,周老板的茶杯碎片还在地上滚动,张老板的算盘珠子硌着渡边的皮鞋,就连最胆小的棉纺业钱老板也站了起来,手里攥着被日商骗走的合同复印件,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诸位!”他提高声音,掌心向下压了压。
     满屋子的喧嚣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看着他,连渡边也僵在了原地。
     顾承砚摸了摸西装内袋——里面装着昨晚苏若雪连夜抄写的《监察委员会章程》,纸页边缘还留着她被针戳破的血点。
     “我们今天不仅要拆穿阴谋。”他的目光扫过墙上“实业兴邦”的匾额,那道咖啡渍已经凝成了深褐色的疤,“更要立下规矩。”
     他转向靠墙站着的两位英美领事——英国领事霍克正用银制铅笔在小本子上记录,美国领事琼斯摸着下巴,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兴趣的光芒。
     “我提议成立‘民族工业监察委员会。”顾承砚展开章程,“由各行业推举代表,联合英美领事馆,共同监督贷款、抵押和原料流通。”他看向陈行长,“四明银行负责资金监管;周老板的荣丰钱庄做民间担保;张老板……”他顿了顿,“您不是说要追回恒丰的机器吗?监察委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您把机器追回来。”
     掌声像惊雷一样响起。
     周老板拍着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王掌柜的算盘珠子撒了一地,被人踩得咔嗒作响;就连赵老板娘也抹着眼泪,把靛蓝染的手帕抛向空中。
     霍克领事放下铅笔,用生硬的中文说:“顾先生,我代表英国领事馆支持。”琼斯跟着点头:“美国商会也愿意加入。”
     渡边瘫坐在椅子上,西装裤腿上沾着算盘珠的碎屑。
     他看着满场沸腾的人群,突然用日语低声骂了句什么。
     顾承砚没听懂,但看他扭曲的脸,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苏若雪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口,指尖凉凉的:“承砚,你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门廊外,青鸟正站在阳光下,怀里的牛皮纸包已经空了——那些号外应该已经铺满了上海的街头。
     几个穿着学生装的年轻人挤在门口,举着刚写好的“支持顾少!”的纸旗,被茶房拦着,但他们笑得露出了牙齿。
     “我们赢了吗?”苏若雪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的耳垂。
     顾承砚看着她发梢那缕被刀割过的碎发,在风中轻轻翘起。
     他想起昨晚在档案室,她抱着账本打瞌睡,睫毛上还沾着墨点,说“要是能赢就好了”。
     现在他想说“赢了”,可喉咙却像塞了一团棉花。
     “这只是开始。”他轻声说,握住她的手。
     她手背上的细疤蹭着他的掌心,像一道刻进血肉的印记。
     窗外,报童的叫卖声越来越远,但却越来越响,像潮水漫过每一条街巷。
     他知道,明天这个时候,全上海的黄包车夫都会在客人耳边闲聊,说顾少东家如何掀翻了日商;后天,苏州河沿岸工厂的烟囱会冒出更浓的烟,那是工人们连夜赶工,要把被日商骗走的订单抢回来。
     而明天上午九点——他摸了摸内袋里的章程,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民族工业监察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将在顾氏绸庄的顶楼会议室召开。
     周老板说要带他新收的普洱茶,陈行长说要带汇丰银行的代表,张老板说要带拆机器的工人代表。
     苏若雪昨晚给他熨西装时,在口袋里塞了一颗糖,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橘子味。
     “承砚?”苏若雪歪着头看着他。
     顾承砚笑了,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的伤疤:“走,去见《申报》的王记者。”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皮鞋跟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阳光洒在外滩的海关大楼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根扎进土里的根。
     渡边还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们的背影。
     窗外传来报童的叫卖声:“号外!民族工业监察委员会成立——”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却发现杯子早就裂了,只剩下半滩冷却的咖啡,在桌布上洇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像一块正在褪色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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