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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银丝抽茧,老狐现形[1/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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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生艇擦着码头石墩靠岸时,顾承砚的鞋尖先沾了水。
     晨雾像团湿棉花裹着他,发梢滴下的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凉意却比不过他心里那根弦——从货轮上听青鸟说完李仲衡的往事,这根弦就绷得要断。
     34;小心台阶。34;他反手扶住苏若雪的腰。
     她怀里的地图被油布裹着,边角还沾着江水,透过布料渗进他掌心的潮气,像在提醒什么。
     商会后门的铜锁刚被撬开半寸,顾承砚的指节就扣住了门环。
     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惊飞了檐下麻雀,他侧耳听了听院内动静——更夫的梆子声还在前街响,账房的窗纸泛着青灰,该是伙计们还没到。
     34;去取织光会的旧账。34;他压低声音,手指在苏若雪手背轻轻一按。
     十年前顾老爷牵头成立的34;织光会34;,名义上是丝绸行互济会,实则是民族商团的暗桩,账本锁在账房最里层的檀木柜,钥匙他上个月刚从父亲枕头下34;借34;来。
     苏若雪的脚步在青砖地上没有半分声响。
     她撩起月白衫角蹲在柜前,铜钥匙插进锁孔时,顾承砚看见她的指节泛着青白——上周在商会,李仲衡递来的龙井里那缕甜香,此刻正从记忆里浮出来,混着檀木柜里陈年老账的霉味,呛得人发慌。
     34;承砚。34;苏若雪的声音突然发紧。
     她抽出一本靛蓝封皮的账册,指尖停在某页:34;光绪二十九年三月,织光会拨银三千两给39;瑞丰行39;,可瑞丰行三年前就注销了。34;她翻过几页,34;去年腊月、今年清明......同样的户头,金额翻到了五千、八千。34;
     顾承砚凑过去。
     账册上的墨迹有些晕染,却还能看清34;紧急融资设备采购34;之类的批注——都是商会例会时李仲衡亲自拟的事由。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上个月在染坊,李仲衡拍着他肩膀说34;顾氏的手艺不能便宜外人34;时,袖口露出的袖扣:是枚雕着松本家纹的银扣。
     34;还有这个。34;苏若雪从账册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纸,是青鸟说的密信。
     顾承砚展开,上面的字迹瘦硬如刀:34;五年前冬月,松本商社汇款五万至39;瑞丰行39;,备注39;织光会特别费39;。34;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34;商战无义,但要分得清谁是狼。34;
     窗外传来更夫换班的吆喝。
     顾承砚扯过条粗布盖住摊开的账册,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茶盏,褐色茶渍在账册边缘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34;若雪,去查查瑞丰行的注册底档。34;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34;我让人去法租界找陈记印务——青鸟说的通讯记录,该是在他们那儿留了底。34;
     苏若雪起身时,檀木柜的铜锁34;咔嗒34;落回原位。
     她低头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袖,忽然轻声道:34;上月他请我喝龙井,说39;苏小姐总爱喝淡茶39;。34;她抬眼时,眼底有团火在烧,34;可我从小到大,只爱喝浓碧螺春。34;
     顾承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青鸟说林芷兰在李仲衡办公室闻到月桂香那天,正是松本社长五十大寿——十年前他在现代课堂讲过,松本家族每年此日必焚月桂香祭祖先。
     院外传来伙计推前门的声响。
     顾承砚迅速将账册塞回柜里,锁好时听见苏若雪在身后说:34;瑞丰行的老板,是李仲衡的表舅。34;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
     顾承砚站在账房窗前,看阳光穿过雕花木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光斑。
     他摸出怀表,秒针走得比心跳还快——申时三刻,该去码头接青鸟说的34;新织机34;了,可更重要的事,是等月上柳梢时,让李仲衡自己撕开那张34;老好人34;的皮。
     34;若雪。34;他转身时,眼底的暗潮翻涌成火,34;明日酉时,我要在松月楼摆宴。
     请李老板,就说......34;他勾了勾唇,34;就说顾某想跟他商量商量39;实业救国39;的新章程。34;
     苏若雪望着他微扬的下颌,忽然想起货轮上青鸟说的那句话:34;真正的曙光,是让敌人以为你在陷阱里,其实你握着他们的命门。34;此刻顾承砚眼里的光,比那时的月光更亮,亮得她心口发烫——她知道,有些网,该收了。
     松月楼的雕花门帘被晚风掀起时,李仲衡正夹起一筷子蟹粉狮子头。
     顾承砚盯着他腕间晃动的银袖扣——松本家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记忆里染坊中那抹银光重叠。
     他端起茶盏轻抿,茉莉香片的清甜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喉间翻涌的冷意:34;李叔总说实业要务实,不知对39;曙光行动39;的下一步,可有良策?34;
     银筷34;当34;地磕在瓷碟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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