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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旧爱新仇,真假难辨[1/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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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照片边缘的毛边刺得指腹生疼。
     她盯着背面那行炭笔字,墨迹未干的潮气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上回见这种笔法,还是三年前在苏州绣坊。
     那时有个叫阿巧的绣娘,总爱用烧过的竹枝在窗纸上画并蒂莲,说炭笔比墨汁干净,擦起来容易。
     算盘珠子滚到脚边,她蹲下身去捡,银簪上的珍珠磕在桌角,34;叮34;的一声。
     这声响突然撞开记忆的门——阿巧最后一次来上海找她,是民国二十三年的梅雨季。
     姑娘撑着油纸伞站在顾氏绸庄门口,伞骨断了一根,雨水顺着裂缝漏下来,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
     她说老家闹灾,要去南京投奔远房表舅,走前特意来送苏若雪一对绣着玉兰花的帕子。
     34;表舅在南京政府当差。34;阿巧当时笑着说,帕子在她手里折出细痕,34;等日子好过了,我给若雪姐寄南京的盐水鸭。34;
     盐水鸭没等来,倒等来了这张照片。
     苏若雪捏着照片站起身,窗棂外的雨丝斜斜扫进来,打湿了她月白衫子的袖口。
     她摸出袖中那方玉兰花帕子,帕角的针脚果然和照片背面的炭迹一样——是阿巧惯用的34;回34;字锁边,针脚密得像春蚕吐丝。
     账房的自鸣钟敲了九下。
     苏若雪把照片塞进檀木匣最底层,压在顾承砚去年送她的西洋钢笔底下。
     匣底还躺着半块虎骨膏,是顾承砚上个月去杭州收丝时,见她总揉着旧伤的肩背,特意从胡庆余堂带的。
     她指尖碰了碰虎骨膏的油纸,又迅速缩回来——有些事,得自己先理清楚。
     运河上的风裹着冰碴子灌进领口时,顾承砚正把最后一箱齿轮推上竹筏。
     老周的独轮车轴又发出吱呀声,他这才发现自己攥着交接单的手早被冻得发僵。34;顾先生,船家说再晚半个时辰,闸口要关了。34;疤脸汉子的声音混着河浪声撞进耳朵,顾承砚抬头看天,铅灰色的云正往上海方向压,像块浸了水的棉絮。
     等他踩着湿滑的码头石板踏上岸时,雨已经下得密了。
     黄包车夫举着油布伞喊34;先生要车啵34;,他却先摸出怀里的怀表——比和苏若雪约的归期晚了三个时辰。
     正打算加快脚步往绸庄赶,街角的邮筒突然晃了晃,穿灰布长衫的邮差从门洞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封烫金信笺:34;顾少东家,法租界送来的,说是急件。34;
     信笺的香气先钻进鼻子,是带着松木香的檀麝,顾承砚的动作顿了顿。
     展开时,一行簪花小楷跃入眼帘:34;承砚兄台如晤,别来无恙。
     小女子近日得闻39;火种39;事,有紧要消息相告,望今夜子时于霞飞路39;蝶梦39;咖啡馆一会。
     柳婉如敬上。34;
     34;柳婉如?34;他念出名字时,雨丝顺着帽檐滴进后颈。
     那是北洋时期交通部柳次长的独女,十年前在北平读书时,两人同是34;商战救国34;读书会的成员。
     最后一次见面是北伐军进北平前夜,柳婉如站在四合院的石榴树下,把自己抄的《国富论》笔记塞给他:34;我爹要带我去天津,等局势稳了,我们再一起办实业。34;
     34;顾先生?34;邮差的声音打断回忆,顾承砚这才发现自己捏信笺的指节发白。
     他摸出银圆塞进邮差手里:34;辛苦。34;转身时,瞥见街角的橱窗玻璃里映出个穿墨绿旗袍的身影——撑着黑绸伞,伞骨断了一根。
     他眯起眼,那身影却在雨幕里晃了晃,化作辆路过的黄包车。
     霞飞路的霓虹灯在雨里晕成模糊的色块时,顾承砚推开了34;蝶梦34;的玻璃门。
     暖气裹着咖啡香扑过来,他却先闻到股脂粉气——正中央的卡座里,穿宝蓝织锦旗袍的女人转过脸,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得人眼晕。
     那是柳婉如,可又不是。
     从前她总爱穿月白粗布衫,说34;实业家该有素净模样34;,如今眉梢点着胭脂,腕子上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的响。
     34;承砚,坐。34;她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指甲盖涂着腥红的蔻丹,34;三年没见,你倒比从前更俊了。34;
     顾承砚坐下时,注意到她脚边的鳄鱼皮手袋——那是东京三越百货的新款,上个月《申报》还登过广告。34;柳小姐说有39;火种计划39;的消息?34;他直入主题,目光扫过她身后的穿衣镜——镜里映出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站在吧台边摸烟盒。
     柳婉如的笑容僵了僵,端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34;承砚,你还是这么急。34;她放下杯子,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上,34;我问你,顾家绸庄的织机,现在日产多少匹绸子?34;
     34;柳小姐关心这个做什么?34;
     34;关心?34;她突然笑出声,涂着口红的嘴角咧得有些狠,34;我家那位说了,只要你肯把39;火种39;的图纸交出来,顾家上下三百口,从账房先生到扫院子的老妈子,他都保得周全。34;
     顾承砚的后背贴上椅背。34;家那位34;——上海能称34;那位34;的汉奸,只有刚当上伪市政府秘书长的张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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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张汉良的姨太太在顾氏订了十匹苏绣,交货时却硬说绣工粗劣,带着日本宪兵来砸过店。
     34;婉如,34;他放软了语气,34;你从前最恨这些卖国求荣的。34;
     34;从前?34;柳婉如的指尖划过他手背,凉得像块冰,34;从前我爹被北伐军抓进牢里,你顾大少可曾递过半张保释帖?
     从前我在天津码头当搬运工,扛着一百斤的米包被工头抽鞭子,你顾大少可曾多看我一眼?34;她突然抽回手,抓起手袋里的照片拍在桌上——是顾承砚在青竹岭推独轮车的侧影,34;现在倒来和我讲大义?34;
     顾承砚的瞳孔缩了缩。
     照片的角度,分明是从山梁上的树杈间偷拍的。
     他想起早上崖边老松树上的红布暗号——三长两短,是青帮34;平安34;的标记。
     可如果有人能混进帮会的眼线......
     34;考虑好了吗?34;柳婉如的声音突然甜得发腻,34;明晚八点,把图纸送到虹口码头3号仓库,我让人在门口挂盏红灯笼。34;
     顾承砚起身时,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低头看表,指针正指向十一点五十分。34;柳小姐的咖啡,我请了。34;他摸出银圆放在桌上,转身时撞翻了糖罐,方糖34;叮叮当当34;滚了一地。
     弯腰去捡时,他瞥见柳婉如手袋里露出半截信纸——和苏若雪收到的匿名信一样,边角带着细密的压纹,是苏州锦文书局特供的34;云纹笺34;。
     雨还在下。
     顾承砚踩着水洼往绸庄走,怀里的信笺被体温焐得发潮。
     他摸出怀表,秒针走得急,像谁在心里敲小鼓——得尽快告诉若雪,有人在盯着他们。
     可走到绸庄后门时,他看见二楼账房的窗户还亮着灯,苏若雪的影子在窗纸上晃,正俯身在案头写着什么。
     34;顾先生?34;门房老陈打着伞迎出来,34;苏小姐说您回来了,让我把这个给您。34;他递过个油纸包,34;说是您爱吃的蟹粉小笼,温在灶上呢。34;
     顾承砚接过油纸包,热气透过纸缝钻出来,混着雨丝里的艾草香。
     他抬头望二楼,苏若雪的影子突然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什么,转身往窗边走来。
     他快步往楼里走,油纸包在手里渐渐凉了——刚才在34;蝶梦34;,柳婉如手袋里的云纹笺,和苏若雪收到的匿名信......
     二楼传来算盘珠子的轻响,苏若雪的声音跟着飘下来:34;承砚,回来啦?34;
     顾承砚把油纸包往怀里拢了拢,加快脚步往楼上走。
     楼梯转角的玻璃罩子灯突然晃了晃,灯光里飘着些细碎的纸灰——像是谁刚烧过什么东西,纸灰里还裹着片带压纹的碎纸片,在风里打了个旋,轻轻落在他脚边。
     顾承砚的皮鞋尖刚蹭到二楼楼梯口的青石板,账房的木门便34;吱呀34;一声开了。
     苏若雪端着青瓷茶盏立在门内,月白衫子的袖口沾着星点墨迹,发间银簪上的珍珠被暖光映得发亮——像她每次算完账后,总爱把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时,耳尖泛起的那点红。
     34;蟹粉小笼要凉了。34;她将茶盏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去案头取油纸包。
     水蒸气裹着蟹粉的鲜香腾起来,顾承砚却瞥见她压在账本下的牛皮纸卷宗,边角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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