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缓缓开口,轻轻一笑,
“正好。省得本督一个个去请了。”
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却让袁可立等人心头一紧。
袁可立深吸一口气,昨夜积压的愤懑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朱启明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好奇的笑意:
“袁阁老气色不佳啊?可是昨夜为国事操劳,未曾安枕?”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面罩下的笑意似乎更明显了些,
“本督听说,昨夜值房里,袁阁老慷慨激昂,对本督颇有微词?尤其是,觉得本督坐错了地方?”
这轻描淡写的反问,比疾言厉色更让袁可立难受。
他准备好的义正辞严,被对方这“关切”的语气一冲,竟有些无处着力。
他绷了绷脸:“将军明鉴!老夫所言,句句为公!御座之侧,岂容他人并坐?此乃千古未有之殊例,不合礼制,动摇纲常!朝野物议沸腾,长此以往,国体何存?老夫身为阁臣,职责所在,不得不言!”
“哦?物议沸腾?国体何存?”
朱启明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踱了两步,走到御案旁,手指随意地拂过光洁的桌面,那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赏玩一件古董。
“袁阁老忧国忧民,拳拳之心,本督甚是感佩。”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看向袁可立,那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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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本督有些好奇,若事事都依着袁阁老口中的‘礼制‘纲常,按部就班,层层票拟,请问袁阁老——”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温和:
“晋商那五千五百万两通虏的银子,此刻是安稳躺在建虏的库房里,变成砍向我大明边军的刀枪呢?还是躺在六部衙门厚厚的卷宗里,等着诸位清流引经据典,辩个一年半载?”
袁可立喉头一哽,脸色微变。
朱启明没等他回答,目光转向毕自严、李邦华、范景文:
“毕阁老,李阁老,范阁老?你们几位,是户部、兵部、工部的掌印,依着常理,按着规矩,徐光启那‘保禄的身份,汤若望那套动摇国本的‘福音,能顺顺当当、及时有效地从钦天监、从朝堂、从士林间挖出来吗?还是说,等他们像毒藤蔓一样,把根基都缠烂了,咱们的‘规矩才慢悠悠地走到该走的那一步?”
几位阁老被他点名,顿时浑身不自在,毕自严额头甚至沁出细汗,不敢直视那双看似温和却洞悉一切的眼睛。
“至于本督与陛下并坐……”
朱启明轻轻叹了口气,“陛下念本督东奔西跑,抓了几个大蛀虫,追回了点银子,做了些分内之事,体恤臣下辛劳,赐个座儿歇歇脚,以示恩宠。陛下金口玉言,君恩浩荡啊!”
他看向袁可立,眼神变得深邃,
“怎么到了袁阁老这儿,就成了‘动摇国体的滔天大罪了?”
他向前微微倾身,距离袁可立近了些:“袁公啊,你是对陛下的恩典有意见呢?还是觉得本督这点微末功劳,连陛下赐个座儿的体面都不配?又或者……”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你觉得陛下行事,也得先问过内阁的‘礼法才成?”
“嗡!”最后一句,如同惊雷在袁可立脑中炸响!
质疑朱启明?那就是质疑皇帝!
这顶帽子扣下来,万劫不复!
一生清名,难道要落得个‘谤君的罪名?
这…这朱启明好生歹毒!
袁可立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身体晃了晃,那句“僭越神器”死死卡在喉咙里,憋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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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袁可立:怎么好像错的是我一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