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立马矮了八度,还带上了点讨好的意味:“咳咳咳,那个……迷龙啊,你这样就有点子不好噻?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好歹……好歹留一口嘛。”
迷龙一甩头,嘴角朝昏暗的角落努了努,“都没动筷儿,全让丧门星借去祭天了。”
话音未落,角落里的董刀猛地扭过头,两道冷飕飕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剜了迷龙一眼。
那目光随即移开,落在了要麻和孟烦了手里的白切鸡和羊头上。董刀也不言语,只是伸出粗糙的手指,朝着那方向轻轻一勾。
“借来用用。”
要麻和孟烦了喉结同时“咕咚”一滚,咽了口唾沫。
“好嘞!这就给您送过去!”孟烦了反应快,一把从要麻手里夺过那只肥硕的白切鸡,几乎是踮着脚尖,屁颠屁颠地小跑了过去,恭敬地放在董刀脚边。
要麻心里憋着气,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没好气地转身,在离角落稍远的地方,几乎是蜷着身子蹲了下去,嘴里忍不住低声嘟囔:“哼,活人还没捞着一口,倒先伺候上鬼了……”
他刚说完,旁边的蛇屁股像被针扎了似的,“噌”地站了起来,冲着要麻的方向,煞有介事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祸从口出,您老自己过去吧!要麻下半截牢骚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白了白,赶紧闭上了嘴。
只见董刀不再理会旁人,沉默地拍开酒坛的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他端起酒坛,手腕沉稳地一倾,清冽的酒液划出一道弧线,在身前干燥的地面上洒落成一个半圆的湿痕,仿佛在无形中圈出了一块肃穆之地。
蛇屁股见状,急的要开口阻拦。要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手一伸,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蛇屁股瞅了眼董刀背后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悻悻地一屁股重重的坐回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兄弟……”跪着的董刀的声音低沉沙哑,“那年辰光,我为了你,一菜刀劈了那个龟儿子,逃命躲到这滇边。哪晓得哦,我进了滇军,你倒入了川军。兜兜转转的,居然让咱们在这鬼地方又碰到了。”
他喉结滚得厉害,硬压着心里头翻江倒海的滋味,“可你……你倒先走了一步。”
他额头“咚咚咚”往地上磕,震得地上的灰都飘起来了,“放心!兄弟我拼了这条老命,也带你落叶归根!”
他撑着膝盖,缓缓直起身,脸上泪痕未干,却已换上一副肃穆神情。他转向屋内众人,深深一躬,腰弯得极低。
“各位弟兄,多谢了。”家里穷,他活着的时候,没尝过这些好东西。我也穷,只能借各位的酒肉,拜祭一番。”
他抱了抱拳,“现在礼成了。你们慢用。”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走啥走啊!” 迷龙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将董刀搂了回来,差点把他带个趔趄。
“别磨叽,你说了咱是弟兄,还能差你这一双筷子吗?坐下!今儿有老子一口,就有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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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拜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