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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鞋尖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袜子,袜子上也有好几个洞,看着有些寒酸。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打破了这死寂。
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啥滋味都有,说不出的复杂。
信吧,觉得太玄乎,像听神话故事; 不信吧,媒婆子说得那么肯定,又不由得他不信,心里犯嘀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媒婆子:“梅婆婆,您说的是真的?
真的有那么邪乎?”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晃晃,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媒婆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敲木鱼,一下一下,带着节奏感:“比珍珠还真!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见过的事多了去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骗你,骗你对我没好处。
你要是还不信,就等着瞧,今天之内,必有应验,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她的语气依旧坚定,像磐石一样,不可动摇。
汪东西的脸色变得苍白,像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像卡着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得很:“那……那我该怎么办?
回去阻止?
可我回去该怎么说?
怎么阻止?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像无头苍蝇。”
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慌了神,想找条出路,却不知道往哪走。
“回去!现在就回去!”
媒婆子推了他一把,力气不小,汪东西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回去找到杏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记住,不管是谁来找她,说什么话,都不能让她跟别人走,尤其是陌生人,还有那些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亲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语速飞快,像在下达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汪东西咬了咬牙,像下定了决心,牙齿咬得咯咯响,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脚步踉跄,像喝醉了酒,东倒西歪。
蓝布褂子在风中飘动,像一面小旗子,迎风招展。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谢谢您,梅婆婆!
我记住了!
一定记住!”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渐渐远去。
媒婆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松了下来,肩膀都垮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乌云好像更浓了,仿佛随时都会下雨,天色阴沉得可怕。
她喃喃自语:“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这孩子能懂事,别出什么岔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说完,她也转身,慢慢往村里走去,背影佝偻,像座弯弯的桥,在土路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越来越远。
风还在吹,树叶还在响,赶集的人依旧来来往往,摩肩接踵,谁也不知道,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忧乐沟悄然酝酿,即将来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而汪东西,正朝着那风暴中心跑去,他能否阻止即将发生的意外,守护住自己的妻子和家庭,还是个未知数,像笼罩在迷雾中的前路,看不清方向。
村里的炊烟越来越浓,混着饭菜的香味,飘向远方,有米饭的香,有炒菜的香,还有肉的香,让人闻了直流口水。
谁家的孩子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大概是摔倒了; 谁家的狗在叫,叫得凶狠,大概是看到了陌生人,构成了一幅寻常的乡村图景,充满了生活气息。
可在这寻常之下,却隐藏着不寻常的暗流,像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的漩涡,随时可能吞噬一切,让人防不胜防。
汪东西跑得更快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快要跳出来了,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家里,看到杏花平安无事,那样他才能安心。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杏花,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
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汪家,为了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为了所有他在乎的一切,他要守护好这个家。
脚下的路仿佛变得漫长,怎么跑也跑不到头,但他没有停下,一步接着一步,朝着家的方向,朝着希望的方向,奔跑着,像追逐着光的夸父,永不放弃。
路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退,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家,那里有他的牵挂,有他的希望。
在忧乐沟,“龟脑壳”是个分量极重的贬义词,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人的心头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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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水月简》的预测能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