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那罗盘是他年轻时在一处古遗迹中所得,蕴含着古老的力量,曾见证过无数神秘的故事。
据说他年轻时在终南山采药,误入一个山洞,在石台上发现了这个罗盘,旁边还有一本残破的《青囊经》。
据说,那个古遗迹是古代道家高人修炼的地方,洞壁上刻满了符文,罗盘上还残留着当年高人的气息,能与天地间的神秘力量产生共鸣。
张半仙常说,罗盘指针的每一次颤动,都是天地在说话。
张半仙每次使用罗盘时,都会先焚香祷告,恭敬地念诵一段古老的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仿佛在唤醒罗盘的力量,然后才开始观察指针的变化,为生产队指引方向——比如灌溉时水流的走向,晒场的朝向,都要依罗盘而定。
张半仙通常坐在离浇灌地块两百米左右的地方,那是他用罗盘选定的“吉位“,既能看清来往的挑夫,又不会被粪肥的气味侵扰。
每当有人空桶回去,他便在本子上记上一笔,字迹娟秀,与他粗犷的外形截然不同。
同时,他还负责舀肥料,每桶添加一勺。
这里面可有不少讲究,容不得半点马虎。
化肥必须等“主要劳动力“把粪肥装满桶后才能放入。
若是在空桶时就倒入化肥,一些私心重的人可能会偷偷抠出来,留着日后用在自家的自留地里,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去年秋收后,李老四就因为偷化肥被全队批评,还扣了半个月的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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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私人根本无法买到化肥,国家按计划分配给生产队,每一勺都关系到集体的收成,因此才有人动起了歪脑筋,把集体的利益往自家兜里揣。
更有甚者,即便按照规定后放化肥,也能想出攒私肥的办法。
他们在浇灌时故意不搅匀,让没化开的化肥沉积在桶底,回去路上找机会刮取出来,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破坏了集体的公平,也违背了做人的原则,被发现后会被称为“挖集体墙角“,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
为了防止化肥被偷,张半仙还会在周围布置一些简易的阵法——用五颗石子摆成五角星,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插上不同的树枝,虽然外人看不明白,但却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据说心术不正的人靠近,会觉得头晕目眩。
这些阵法是他根据道家的五行八卦原理布置的,每一个方位都有着特殊的含义——东方属木插柳条,南方属火插桃枝,西方属金插松针,北方属水插芦苇,中央属土插艾草,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和物资,让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被发现后,在社员大会上,有人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加肥料的人要和被浇的地块保持一段距离。
如此一来,等粪肥挑到地头,经过一路的晃荡,化肥差不多也就化开了,想偷也偷不成。
怪不得以前总能看到张半仙每天要挪动好几次位置,或许这其中,也有他运用道家风水之理,调整气场,防止化肥被偷的缘故。
每挪动一次,他都会重新布置阵法,嘴里念念有词。
每一次位置变换,他嘴里都会念念有词,似在吟诵古老的咒语,守护着生产队的物资,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一种超越尘世的力量。
他吟诵的咒语,据说能与天地沟通,借助自然的力量来守护这片土地和物资。
村民们有时会在夜晚听到他的吟诵声,伴随着风声,显得格外神秘,仿佛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神秘的氛围之中,连虫鸣都会在他念咒时变得低微。
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后来被提拔为主管猪牛羊等副业的三队长。
他叫刘老实,人如其名,做事踏实,就是脑子转得慢,可这次提出的办法却得到了全队人的认可。
然而,那天张半仙去赶场了——说是去给队里换些草药,由三队长带队。
到了地方,三队长却犯了难:记工分的人没来,自己又不能兼任,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张半仙是向主管生产的二队长请的假,三队长事先并不知情。
按照规定,他自己不能记工分,怕多记少记有失公允; 可又不能浪费一个“主要劳动力“来做这件小事,毕竟春耕大忙,多一个人挑粪就能多浇几分地。
无奈之下,三队长只好来请教家父。
家父在生产队中威望极高,堪称无冕之王——队里的大事小情,从修水渠到分口粮,最终都要听听他的意见,不是因为他是“地主“,而是因为他处事公正,又有学问。
队委会的那些头头脑脑,腹中的墨水全是家父这个“大地主“熬夜义务教授的。
二队长认字是父亲教的,会计算账是父亲带的,就连公社来的驻队干部,遇到疑难问题也要找父亲商量。
家父听闻此事,轻松地说道:“叫月平来吧,反正他也没事,就当玩了。“
三队长满脸怀疑:“他能行吗?一个三岁娃娃,连笔都握不稳。“
家父满不在乎地回应:“我教他,最多一分钟就会。“
我猜父亲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哪像你们这么笨。“
此前,家父教三队长和他亲家珠算,教了整整三年,三队长的算盘打得一塌糊涂,还不如孩童初学,加法常常算错,所以只能当个三队长,管些不用精细计算的副业。
他亲家也好不到哪去,学了三年才学会加减运算,就成了完全脱产的会计。
一个小队不过两百多人,账目能有多复杂?
无非是记记工分、算算口粮,可他愣是用了五年时间,账都算不清楚,每到年终决算,还得家父义务帮他核算,扒拉着算盘到深夜。
父亲虽从未抱怨,但我能感受到他对知识传承的执着,以及对集体事务的无私奉献。
他常说,知识是照亮黑暗的明灯,只有大家都掌握了知识,村子才能越来越好。
他不仅教大家识字算账,还会给大家讲述一些古老的故事和道理——从“愚公移山“讲到“大禹治水“,从“曾子杀猪“讲到“商鞅立木“,让大家在劳动之余,也能汲取知识的养分,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
那是我第一次用笔在纸上写字。
在此之前,我只会用树枝在地上画,用石笔在石板上划,当父亲把一支削好的铅笔放在我手里时,我能感受到木质笔杆的温润,笔尖的尖锐,还有纸上细腻的纹理,仿佛握住了开启知识大门的钥匙。
记挑数需要写“正“字,每人每完成一挑,就画上一笔,满五挑,便完成一个“正“字,谁挑了多少,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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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计数方式简单直观,连不识字的人都能看懂,是生产队里常用的法子。
那天,我坐在简易的木桌前——那是用两块木板架在石头上搭成的,桌面上还有没刨平的毛刺。
手中握着那支有些粗糙的铅笔,笔杆上还留着前一个使用者的牙印,我却觉得它比任何玩具都珍贵。
我不仅学会了用笔书写这个字,还对其他很多字有了模糊的印象,尤其是那几十位“主要劳动力“的名字——王大力、李铁牛、张桂英......
他们的名字被写在纸上,仿佛也有了生命,在我脑海中跳跃。
一开始,他们每经过一次,就在各自的姓名后面指一下,说“就记在这里“。
当然,没人会故意指错,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工分,一分工分就能换半两米,谁也不会拿口粮开玩笑。
几趟下来,我便不用他们再指引,已经能分清每个人的名字了——王大力的“力“字最后一笔总是拖得很长,像他挑粪时伸直的胳膊; 李铁牛的“牛“字最后一竖带个弯,像他走路时微驼的背。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受到了文字的魅力,以及知识带来的力量——原本需要大人才能完成的工作,我一个三岁孩童也能胜任,这让我充满了自豪。
我看着纸上自己写下的“正“字,虽然歪歪扭扭,笔画有的粗有的细,有的长有的短,却充满了生命力,仿佛在告诉我,一个新的世界即将为我展开——那里有写不完的字,学不尽的知识,还有无数等待探索的奥秘。
我小心翼翼地握着笔,每一笔都充满了认真和期待,仿佛在书写自己的未来——我想象着自己长大后,能像父亲一样,用文字记录历史,用知识改变生活,用智慧守护家园。
上午 11点,休息时分,阳光变得炽热起来,晒得石板发烫,父亲走到我身边,他的身影笼罩着我,带来一种安心的感觉,像夏日里的一片树荫。
父亲耐心地给我讲解这个字的含义。
他没有直接说“正“就是端正,而是先问我:“你看这些挑粪的人,谁最累?“
我指着王大力说:“他挑得最多。“
父亲点点头:“对,他最39;正39;,因为他付出最多。“
他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那些千方百计想偷化肥的人,就是39;不正39;,就像你月语哥,他是你二爸的儿子,偷化肥浇牛皮菜,被逮了个正着。
你可别学他。“
月语哥偷化肥的事在村里传了很久,他把偷来的化肥偷偷撒在自家的小菜园,结果菜苗长得太旺,反而死了,成了全村的笑柄。
父亲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击在我心上,让我明白诚实和正直的重要性,这是做人的根本,也是立身处世的准则。
就像挑粪要实打实,做人也要光明磊落,偷奸耍滑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我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像王大力那样,靠自己的力气吃饭,不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知道,只有正直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信任,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父亲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些三年五年都学不会算盘的人,太笨了,浪费时间,这也是39;不正39;。“
他说的是三队长的亲家,“不是学不会,是不用心,心不正,术难精。“
他低头看了看我写的字,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的笔画没写平写直,同样是39;不正39;。
写字如做人,一笔一划都要端正,不能苟且。“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刻的道理,让我在懵懂中逐渐懂得做人的准则,不仅要在行为上正直,在学习和做事上也要认真端正,不能敷衍了事。
我拿起笔,又重新写了一遍“正“字,这次更加认真,手腕悬起,努力让每一个笔画都横平竖直,仿佛在塑造自己正直的品格。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纸上,把我的影子投在字上,像是在监督我是否写得端正。
接着,父亲指着远处的田地,说道:“等他们浇完一块地后,如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不动,那也是39;不正39;,必须再往后退那块地那么远的距离,这样舀进桶里的化肥才能化开。“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奸耍滑,确保化肥能均匀融入粪肥。
这其中,隐隐遵循着道家顺应自然、平衡气场的理念,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化肥需要晃动才能化开,人需要移动才能公正,唯有顺应规律,方能达成目的。
父亲的讲解,不仅是在教我识字,更是在传授我人生的智慧,让我明白做事要遵循道理,不能违背自然规律,也不能违背人心道义。
我望向远处的田地,想象着化肥在桶中化开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庄稼茁壮成长的画面——绿油油的禾苗舒展着叶片,沉甸甸的麦穗弯下腰来,金黄的稻谷随风摇曳,那是遵循自然规律的成果,也是辛勤劳动的回报。
父亲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目光如炬:“要是因为是自己的父亲,你就起心多划上一笔,我就把你的手给宰了,让你一辈子都别想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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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很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父亲的话虽然严厉,但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爱和期望,他希望我成为一个正直、诚实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坚守原则,不被私心所左右,哪怕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感受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心中对他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我知道,他说的“宰手“并非真的要伤害我,而是想让我牢牢记住“公正“二字,让它像烙印一样刻在心上。
俗话说“写字要正,读书要明“。
这个“明“,不只是要求读书口齿清楚,更要明白所读内容的含义; “写字要正“,也不只是说字体要写得端正,更重要的是态度要端正,心要正直。
在道家理念中,“正“字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它是上下合一,内外兼修,结成一体,此为正好; “正“字还是“一“与“止“的结合,“一止“,犹如道家的定身术,限定我们自身的言行举止要中规中矩,如此才能为人正派。
正所谓正人先正己,只有先约束好自己,才能有资格去纠正别人的错误。
父亲的讲解,蕴含着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更藏着道家的处世哲学,让我在潜移默化中理解“正“的真谛。
我虽听得似懂非懂,但也明白这个简单的“正“字,绝不简单,它里面既有大道理,又关乎为人处世的方法和原则,更暗藏着神秘的道家智慧,等待我日后慢慢领悟。
我在心中反复琢磨着这些道理,将它们牢牢记住,期待随着成长能参透其中真谛——或许等我长大了,挑着粪桶走过田埂时,才能真正明白父亲说的“正“,究竟是什么滋味。
此时,视线转到汪二爷和矮大娘这边。
他们正站在“茶倍儿健“院子前,这座院落是村里唯一的茶馆,兼具城镇与乡村特色,白墙灰瓦,雕梁画栋,门楣上挂着块木匾,写着“茶倍儿健“三个隶书大字,古朴中透着一丝雅致。
院中的老槐树,枝叶繁茂,像一把巨伞遮住半个院子,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深深浅浅的裂纹里嵌着泥土和苔藓,还有几处被雷劈过的疤痕,据说这棵老槐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见证了村子的兴衰变迁,每一道裂纹都像是一段尘封的往事。
树下有几张石桌石凳,是供茶客歇脚的地方,石面上被茶杯磨出了光滑的凹痕,记录着来来往往的人影。
几个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路过,他们刚从河滩摸鱼回来,手里还提着装着小鱼的玻璃罐,看到矮大娘穿着整洁的蓝布褂子,梳着整齐的发髻,模样温婉,误以为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便扯着稚嫩的嗓子,欢快地唱起了童谣:
“远方客,慢慢走,村头花开满枝头。
清风拂面香盈袖,鸟儿欢歌伴左右。
笑脸盈盈问声好,乡情淳朴暖心窝。
好茶好水来招待,情谊深厚永存留。“
“远方客,莫停留,村里风光无限好。
田埂小路蜿蜒绕,牧童笛声随风飘。
池塘鱼儿水中游,岸边杨柳随风摇。
热情好客是本分,愿你在此乐逍遥。“
“远方客,容光照,恰似春日暖阳照。
邻里相见问声早,和睦相处乐淘淘。
桌上佳肴香气飘,杯中美酒情谊高。
相聚时光虽短暂,美好回忆心中牢。“
“远方客,别烦恼,乡村生活乐淘淘。
日出而作日落息,简单快乐没烦恼。
夜晚星空多璀璨,萤火虫儿空中绕。
愿你在此多停留,带走欢乐和美好。“
这些童谣是村里的老人教的,代代相传,歌词朴实,旋律简单,却透着浓浓的乡情。
孩子们唱得并不整齐,有的跑调,有的忘词,却充满了童真和热情。
年轻的矮大娘听了,顿时面露微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虽说已是熟客——和汪二爷定亲后,时常来茶馆帮忙,可此刻仍像初见般温和有礼,对着孩子们微微点头。
她转过身,笑着从衣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那是汪二爷给她买的,用玻璃纸包着,五颜六色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分给围在身边的小朋友。
孩子们欢欢喜喜接过糖果,叽叽喳喳道谢后跑开,脚步轻快,还不忘回头喊:“谢谢阿姨!“
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槐树上的麻雀。
矮大娘望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为这座充满神秘气息的院落增添了一抹温馨。
她的目光落在孩子们手中的玻璃罐上,那里的小鱼正摆着尾巴,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而汪二爷则在一旁含笑看着,眼神中满是平和,他手里拿着把紫砂壶,正往石桌上的茶杯里倒茶,茶叶在水中舒展,茶香袅袅升起。
两人相伴走进院子,身影渐渐消失在雕花木门后,只留下满院的宁静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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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茶香、花香和泥土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平凡生活中的美好与温情,也为这个充满神秘与智慧的故事,勾勒出别样的温暖底色——在机缘与规则之外,还有着人间最朴素的善意与欢乐,如同老槐树的根,深深扎在这片土地上,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人。
? ?挤热火,在忧乐沟的这个读音是‘挤热火(ho),也叫‘按幺果子,‘按架!跟摔跤有点点像。
? 也不能全怪人们‘不听老人言,遇到男性的呱婆子,没有几个人受得了。
? 武云朵是吧?武三姑在此,不够六婆,仅仅四个老婆子怎么压制得住?所以在本书中,她可以用不着出场吧?但是,史老太婆定名后,六婆不就全了吗?咋办?
? 忧乐沟有“五朵云”者,又名断肠草,是真正存在之物,为传说中的最毒之花草,偏偏又唯有无肠真君才是唯一解药。
? 只要服过无肠公子,终身不惧五朵云。所以忧乐沟的乡民们在小猪崽动嘴吃潲时,往往在饲料中加些蟹壳粉,很多人不明所以,其实就是在预防拔猪草时,误采了那五朵云。
? 忧乐沟的孩子们,就找不出没有吃过螃蟹的。
? 断肠草五朵云,在忧乐沟并不鲜见,蓬生,叶小,茎胖,汁多,花紫蓝。汁就是草浆,每掐断一茎,都能冒得出洁白如云的五滴,因而得名。
喜欢。
第25章 我三岁,初识席字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