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鲜红色朱笔圈出的不规则区域。
朱砂勾勒,旁边批注的 “禁地,擅入者死” 六个字笔锋凌厉,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杀意,很显然是不对外开放的。
这在裴昭明看来,无非两种可能。
一来便是这些区域早已被大周境内的宗门势力瓜分,成了他们的 “羹汤”。
毕竟大周乃是朝廷与宗门共治,这等好事当然也少不了修行者参与。
那些盘踞临海的宗门自然要先挑肥拣瘦,把最可能藏有天材地宝的地段攥在手里。
其二,这所谓的危险区域恐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否则何必用朱笔重彩地标注?
寻常险地最多画个警示符号,哪会用堪比朝廷玺印的朱砂来圈定。
虽说沧海桑田,无数文明如过江之鲫般兴衰更迭,或许还真有哪个古老王朝在这海疆之地留有秘藏宝地。
但裴昭明捻着下巴上暗笑:大周朝廷也不是睁眼瞎,玄海退潮并非一朝一夕,第一批登岛的人早就把浅滩搜了个底朝天。
恐怕早在玄海未曾退却之前,就已派遣镇海司的人手潜入海底,将这些区域犁了一遍。
如此讳莫如深,其掩耳盗铃的目的可想而知。
要么是在掩盖玄海退潮的真相,要么是在那片新土上进行某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果不其然,其角落小字备注道:新州地脉初定,开垦需遵镇海司划界!
看到此处,裴昭明淡然一笑,目光越过熙攘的人群和猎猎作响的皇榜,落到其后巍峨的皇城之内。
宫墙覆雪如银,红墙琉璃瓦,处处透着肃穆。
唯有位于中轴线顶端的乾和殿,屋顶竟未见半片雪花,反而有淡淡的天子气如青烟般冲天而起,与空中的云层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连朔风都绕着走。
“小姑娘家家的,倒是挺有手段!” 裴昭明望着那道气柱暗叹。
他不自觉将这位运筹帷幄的大周女帝元硕真,与大乾镇国太平公主李紫薇做了比较。
李紫薇虽有智谋,明显未经历社会毒打,纵然天赋异禀,心智手段却是欠缺几分。
而这位元女帝仅凭一道垦荒皇榜,便透着股深不可测的沉稳,显然棋差不止一筹。
元硕真这一手 “新州开垦”,可谓一石三鸟:一来可开源,新州的灵脉、矿产能为国库输血,缓解战事的压力;
二来能涨民心,让流离失所的百姓看到安家落户的希望;
三来可转移视线,把达官贵人们从青楼楚馆的脂粉堆里拽出来,威逼利诱着他们将财富精力投入拓荒,缓解上京城盛行的靡靡之风。
在裴昭明看来,以元硕真的智谋,接下来若是不趁机扯起 “天降神迹,天佑大周” 的大旗,他都要低看几眼。
说不定还会伪造几份 “天意在大周” 的证据,同临玄海,为何大周独享“新州”,大乾却是颗粒无收。
借转移矛盾来巩固皇权,这可是历代帝王的拿手好戏。
裴昭明收回目光,悄然脱离了人群。
只是余光一扫,却见人群西北侧有几个青布棉袍的汉子交换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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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女帝好手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