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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呜咽。
     符玄歪着头,目光在破碎的陶片间游移,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些破瓦罐,留在这里做什么?
     景元伸手拾起一块陶片,眼底带着一丝沉重,
     “此乃祈雨之物。”
     “百姓将盛满清水的瓦罐置于河床,盼着能借天地感应唤来甘霖。”
     他的声音轻的似在梦呓,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可惜,三年大旱,连这最后一丝祈愿,也随水流消逝了。”
     符玄沉默了下来。
     星宝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
     两人都知晓乌鸡国这一难。
     原着中,如来欲度化乌鸡国国王,便派文殊菩萨化为凡僧前去点化。
     文殊言语相激,故意以傲慢之态试探,国王果然大怒,将其用枷锁捆住,浸在御水河中整整三日。
     如来知晓后,令文殊座下青毛狮子下界,将国王推入御花园的八角琉璃井中,变作国王模样掌管朝政三年,以此作为对乌鸡国国王的惩戒。
     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所谓的“惩戒”,竟让普通百姓连生存都变成了奢望。
     半晌,
     星宝嘲讽的刺了一句,“还真是恶鬼当道啊。”
     景元摇头苦笑,“其实都一样,在大圣记忆中,原世界线亦是如此。”
     这时,镜流突然站起身,挥手将这些陶罐收到随身空间。
     随即转头看向符玄,问道,
     “可会道门天罡神通?”
     符玄心领神会,“真君传承中有两种祈雨之术。”
     “一为道门神通,天降甘霖。”
     “二为阐教传承,呼风唤雨。”
     “都施展。”镜流言简意赅,又看向星宝和景元,
     “随我进城,遇阻即杀。”
     星宝和景元没有拒绝,快步跟上。
     下一瞬,
     符玄轻喝一声,法力化作游龙直冲天穹,云层在顷刻间翻涌凝聚。
     真君传承的甘霖术引动天地水汽,细密雨丝率先落下。
     紧接着,阐教呼风唤雨神通生效,狂风卷着乌云疾驰,惊雷炸响间,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不远处,村庄外。
     骨瘦如柴的百姓先是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睛盯着从天而降的雨幕,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直到第一滴雨水落在滚烫的脸颊,人群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白发老妪跪在泥水中,双手捧起雨水仰头灌下,泪水混着雨水不停滑落。
     衣衫褴褛的孩童在雨中又笑又跳,任由雨水冲刷着结痂的伤口。
     精疲力竭的农夫瘫倒在湿润的田埂上,攥着浸透的泥土嚎啕大哭,仿佛要将三年来的绝望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
     取经团伙站在乌鸡国城门前,眺望着远处景象,神情都有些复杂。
     “迟来的救赎……只能算是施舍吧……”符玄落寞的开口说道。
     镜流看着雨中蒸腾的雾气,沉默良久。
     方才来的路上,她们便查探清楚,除了城郊和边陲村庄外,城内皆是些魑魅魍魉、山野精怪,已无一人幸存。
     若奎木狼情报无误,这般布置,应是在为恶鬼们降临铺路。
     半晌,她将视线投向景元,改变了原先的想法,重重吐出一字,
     “杀!”
     景元没做犹豫,周身金光暴涨,神君法相拔地而起。
     守城的妖兵还未举起兵器,便被铺天盖地的威压压得口吐鲜血,
     “你们是谁?”
     “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伪装成百姓的邪祟们更是不堪,竟直接瘫倒在地,瞳孔里映着遮天蔽日的神君虚影,连颤抖都成了奢望。
     景元立于虚空,对妖物的质问理都不理,直接向神君下达了命令。
     “煌煌威灵,尊吾敕命!”
     “——斩无赦!”
     话音刚落,神君法相挥动金箍棒,挟着毁天灭地之势轰然砸下。
     瞬间,
     城墙如纸片般崩解,殿宇楼阁在轰鸣声中化作齑粉,大地裂开蛛网般的深壑,滚烫的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
     整座城池在巨力下急速下陷,烟尘与暴雨交织成灰黑色的旋涡,方圆百里的空气都被震得扭曲变形。
     片刻后,烟尘散尽。
     几人定睛看去,
     昔日巍峨的城池已成焦土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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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内的魑魅魍魉、山野精怪在神君的威压与金箍棒的巨力下,化作万千齑粉随风飘散。
     唯有破碎的妖丹与鳞片,散落在冒着热气的碎石之间。
     星宝见状,摸了摸下巴,问道,“这一难,应该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狮子精吧?”
     符玄点头,“没错,原世界线中,它曾变作国君,在乌鸡国兴风作浪三年。”
     “嘶……”星宝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凑近符玄压低声音,“那么问题来了,狮子精哪去了?”
     镜流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身形一闪,便来到了王城中央。
     三人也赶快跟上。
     就见,
     那青毛狮子庞大的身躯被金箍棒砸得血肉模糊,皮毛与骨肉黏连在一起,筋骨尽断,内脏迸溅,瘫在废墟中央,没了丝毫生机。
     “呼……”镜流见状,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露出一丝浅笑。
     星宝和符玄表情也不再凝重。
     景元看着身边三女如释重负的表情,一时间满脑子问号。
     可他刚准备询问时,就听符玄笑着说道,
     “还行,这狮子已臻至金仙,将军全力一击还砸不烂它。”
     星宝也不嫌脏,直接捡起狮子精的尸身,
     “希望别影响口感!”
     而一旁,镜流拿出大锅开始点火了。
     景元:“……”
     我他妈还以为有什么惊天隐秘。
     合着又是烹饪啊?
     焯!
     但这一次,景元却没有闲着,而是笑着凑到锅边,从包里拿出一大袋瓜果,作为解腻之用。
     人的本质就是这样,永远逃不过“真香”定律。
     ……
     晚霞褪尽时,篝火堆只剩暗红的炭灰在簌簌轻响。
     四人歪歪斜斜地倚着断壁残垣,满足的叹息声混着血腥气飘散在夜风里。
     镜流指尖划过轩辕剑,给远在大唐的兄长发去了一条信息。
     随后她利落起身,佩剑在月光下划出银芒,
     “走吧,下一站还远。”
     话音未落,四道身影已化作流光,转瞬消失在乌鸡国沉沉的夜幕中。
     ……
     ……
     另一边,长安城皇宫内。
     李世民持着玉玺,沉思片刻,发布了一条政令。
     “听闻乌鸡国遭逢大难,百姓流离失所,朕心甚忧!”
     “即刻传令,召集长安能工巧匠,征调工部器械物料,随大军奔赴乌鸡国!”
     他将玉玺重重按在诏书之上,掷地有声道,
     “命工匠为其重建屋舍、疏浚河道、开垦良田。”
     “大军沿途护佑,确保工匠安全,维护当地秩序。”
     “待诸事平定,乌鸡国便纳入大唐版图,朕会派遣贤能官吏治理,施仁德之政,让这方土地重归安宁!”
     诏书一经下达,长安城即刻忙碌起来。
     工匠们收拾行囊,工部清点器械,大军整装待发。
     不多时,一支载满物资的队伍便向着乌鸡国浩荡前行。
     ……
     ……
     与此同时,极乐天,软榻之上。
     周牧指尖勾着流萤的下巴,垂眸望着怀中蜷缩的身影,笑着道,
     “看到了吗?”
     “这就是恶念浇灌出的人性之花。”
     “李二那小子,倒真没辜负人皇之名。”
     流萤看着神性流转的画面,咬了咬唇角,嗫嚅道,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布置。”
     “但在这之前……”
     “……你能不能先拔出去?”
     “哦?”周牧突然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朝她的耳朵吹了口气,随即似笑非笑道,
     “怎么不嘴硬了?”
     流萤小脸通红地打了个激灵。
     她看了一眼身侧早就不省人事的黑塔,声音软得像团春水,指尖无意识揪着周牧衣襟,
     “是我不自量力……”
     “饶我这一次吧……”
     周牧宠溺的笑了笑,但依旧没拔出武器,只是调转了神性视角。
     下一瞬,
     天道、三清、魔祖、停云、娜塔莎、星宝、镜流、景元、符玄、卡芙卡、丹恒、丹怡、瓦尔特、安禾,还有众多半步大罗的身形出现在画面中。
     流萤知道周牧的意思,略显无奈地鼓起了脸颊,
     “她们破不了局的。”
     “知晓真相者,如我、你的天道化身,三月七这般、都有不去破局的理由。”
     “而不知真相者,像是黑塔、停云、娜塔莎,她们一辈子都无法堪破六道的一切。”
     “不要太小看她们。”周牧忽然收紧手臂,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期待,
     “我等的,本就是奇迹。”
     说着,他忽然俯下身,鼻尖几乎要触到流萤颤抖的睫毛,
     “倒是你——”
     “天道和三月不去破局,我能理解。”
     “银狼被我的小助手暗授真相后,就被我囚困于隐秘之地,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无力破局,这点我也清楚。”
     “可你呢?”
     “你不去帮助她们破局的理由是什么?”
     流萤咬了咬嘴唇,久久无言。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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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在虚空中摘下一缕灿金。
     那金色宛如凝固的阳光,甫一出现,神性的气息便如涟漪般在方寸间流淌开来。
     “你曾给了我一丝神性。”她声音轻柔,却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每当我动用它,哪怕只是最细微的一丝力量,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近乎无穷无尽的信息。”
     “大到诸天万界、星河运转,小到粒子振荡、量子纠缠。”
     “起初我以为,这无上的馈赠。”
     “可当越来越多的信息涌入,那些关于时空扭曲、因果悖论的知识,像无数根钢针般扎进我的识海。”
     “我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那些知识也不再是礼物,而是要将我同化成某种伟大之物的枷锁。”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
     “——身为神性主人的你,每天都在经历怎样的煎熬。”
     她猛地抬起头,眼尾泛着红意,呼吸急促得像是溺水之人,
     “我承认,我曾发疯似的想独占你,想把你锁在身边,让你只做我一人的丈夫!”
     “可如今……”
     “如今……”
     “……我更希望你能开心的生活下去。”
     周牧从容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但转瞬便勾起一抹带着刺的笑,唇角扬起的弧度满是肆意。
     “区区神性而已,也值得你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记住了——”
     “你的男人抬手就能捏碎多元宇宙的锚点,吐息间可焚尽所有叙事的边界。”
     “世界的存在与消亡,不过是我打个响指的消遣!”
     “所以!”
     “没有什么能成为我的桎梏!”
     他顿了顿,补充道,
     “神性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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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两劫与神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