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咦?母嫔,您这蒜酪……闻着味儿不对啊?是不是膳房那帮子懒骨头又糊弄您了?”
提到这个,曲子濯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往上冒,没好气地道。
“可不就是!瞧这蒜酪兑得淡而无味,一点鲜蒜的劲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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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湘眼珠一转,凑近母亲,压低声音。
“母嫔,您别气。我给您带了个好东西!”
她回头对跟着自己进来的贴身侍女道。
“把本殿带来的那个小食盒拿来。”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曲子濯被女儿勾起了好奇心,嗔道。
侍女捧上一个精巧的银扣紫檀木小食盒。
玉湘打开盖子,一股浓郁霸道、带着辛辣蒜香和发酵乳酪特有气息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甚至盖过了殿内原本的熏香。
只见里面是满满一碟色泽乳黄、质地浓稠的蒜酪,上面还撒着细碎的碧绿胡荽末。
“这是驸马家从扬州带来的厨娘做的!用的是他们老家特产的独头紫皮蒜,捣得极细,配上上好的羊乳酪,那味儿,绝了!”
玉湘献宝似的推到母亲面前。
“您尝尝?保证比宫里的够劲儿!”
曲子濯眼波一亮,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执起银箸,毫不犹豫地挑起厚厚一坨,送入口中。
“嗯!”
独头紫皮蒜捣得极细,辛烈锐利,直冲顶门,却又被绵厚浓郁的羊乳酪稳稳托住,霸道里裹着醇香,在舌尖滚过一轮,留下火辣辣的余韵和胡荽末那点清亮的回甘。
“够劲道!这才是正经东西!”
她忍不住又挑了一箸,方才那碟水兑的玩意儿简直不堪入口。
玉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蜜合色发带上的金线方胜纹在窗棂透入的光里闪了一下。
“那是!宫里这个忌讳那个忌讳的,味道中和得仿佛连个蒜都捣不利索,糊弄谁呢!”
话音未落,殿外廊下传来一阵利落却略显匆促的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清朗里带着点海风拂面般的爽气。
“小婿来迟,娘娘恕罪!”
帘子一挑,狄尽渊已躬身走了进来。紫缎广袖袍的袍角沾了些微尘土,臂弯里似乎还挟着室外燥热的气息。
他额角微汗,显然是一路紧赶,腰间那条双环蹀躞带上鞢囊边缘,竟还沾着几点极细微的、未干的墨痕,透着一股子刚从案牍堆里拔身的匆忙。
曲子濯眼角眉梢的笑意微微一凝,握着银箸的手也顿住了。
玉湘却恰好回首错过,浑然不觉,欣喜地唤道。
“尽渊!你可来了,快来坐!”
狄尽渊先向曲子濯规规矩矩行了礼,才转向玉湘,目光在她新系的发带上略一停顿,笑意便从眼底漾开。
“这蜜合色衬你,极好。”
曲子濯的目光在女婿身上扫过,掠过那点墨痕,再落到女儿因驸马出现而更显明丽的脸上,心里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她放下银箸,难得放缓了声调。
“盐场事急,自然要紧。你这份心,本嫔明白。”
这女婿,模样周正,行事也算利落有担当,配她家湘儿,勉强也算过得去。
“多谢娘娘体恤!”
狄尽渊听出了丈母娘语气中的松动,笑容更显爽朗朝气。
“新船设计关乎今秋渔汛和数百户渔家的收成,小婿不敢懈怠。已与几位积年的老船工议定了加固龙骨、增设稳板的章程,图纸也核对完毕,只待明日最后勘验无误便可下令开工了。”
“渔民操持水上营生,最怕风浪。新船若能多几分保障,也是好事。”
曲子濯微微颔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赞许。
狄尽渊听出了这赞许之意,心里松了口气。
海曲公主是天之骄女,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母嫔亦是九卿嫡女。而他,族中并无高官,只是一个出身豫章狄氏的世家子,曾任一方都督的叔父月前也因遭州牧弹劾侵占民田,证据确凿,问罪斩首,东城县公的世袭爵位与封邑就此断绝。
虽自问文武双全,亦与公主意气相投,但到底并非出身勋贵列侯,成婚半载族中又出这等事,是委屈了公主。
曲子濯看着狄尽渊年轻俊朗、充满干劲的脸,又看看身旁娇俏可人、被呵护得很好的女儿,心中最后一点芥蒂也放下了。
族中变故是命数,只要女婿自身争气,对女儿好,那便够了。
她曲家在京中已略有根基,如今又与安太尉嫡支结了姻亲,虽是自小便与自己母亲作对的异母兄长膝下的嫡七女,但凡族中关键大事也不能不听她曲子濯的,自有底气护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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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平平蒜酪,海曲驸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