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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翠衣巷奇缘[2/2页]

聊斋新介 吕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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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34;话没说完,防盗门被触须捅了个对穿。蒋大鹏抓起她就往消防通道冲,身后墙壁轰然倒塌。
     凌晨两点的老城墙下,蒋大鹏背着小翠狂奔。身后此起彼伏的眼珠在黑暗中睁开,沥青路面被腐蚀得滋滋冒烟。小翠气若游丝地往他脖领里吹气:34;左拐...树洞第三层苔藓...34;
     百目鬼的触须卷住蒋大鹏脚踝的瞬间,他摸到了树洞里黏稠的金色液体。蜂王浆入喉的刹那,手背纹路迸发出刺目强光。无数灵蜂从他袖口涌出,在空中聚成金色长枪,带着破风声贯穿了怪物核心。
     晨光熹微时,蒋大鹏在蜂蜜店阁楼醒来。小翠裹成木乃伊躺在旁边玩手机,族长正往她石膏上画乌龟。34;醒了?34;老头往他嘴里塞了勺蜂王浆,34;灵蜂认主了,以后每月记得来补蜜。34;
     巷子深处传来熟悉的电动车喇叭声。蒋大鹏扒着窗台看见34;自己34;正挨家挨户送蜂蜜,那人转头冲他眨眨眼——分明是只戴假发的金刚鹦鹉。
     34;替身术,基础操作。34;小翠得意地晃着手机,34;帮你请了病假,这几天陪我去城隍庙除恶灵。34;她突然压低声音,34;昨晚你碰到我...那里了吧?34;
     蒋大鹏被蜂王浆呛得满脸通红,楼下的鹦鹉替身突然扯着嗓子喊:34;您有新的美团订单——34;
     城隍庙夜市人声鼎沸,蒋大鹏蹲在糖画摊子后头,手里转着根翡翠羽毛。五十米开外的臭豆腐摊前,小翠正踮着脚和老板吵架:34;说了不要香菜!我们鸟类的味觉比你们敏感二十倍懂不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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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你这姑娘咋这么难伺候...34;老板往油锅里扔豆腐的力道重了三分。
     蒋大鹏突然感觉后脖颈发凉。他猛回头,正看见穿藏青唐装的干瘦老头蹲在算命摊前冲他笑,缺了门牙的嘴里叼着根槐树枝。老头脚边的铁笼里关着三只秃毛八哥,爪子上的金环和小翠描述过的盗猎者标记一模一样。
     34;小哥,买鸟不?34;老头敲了敲笼子,八哥们突然齐声尖叫:34;要死了要死了!34;夜市灯光在此时诡异地闪烁起来,蒋大鹏手背的叶脉纹路突突跳动。他刚要摸手机报警,斜刺里飞来个臭豆腐纸碗,汤汁精准地泼了老头满头。
     34;老棺材瓤子还敢露面!34;小翠旋风般冲过来,手里还攥着把竹签子。老头怪笑着往后缩,铁笼突然炸开,三只八哥化作黑雾直扑小翠面门。蒋大鹏抄起隔壁摊的遮阳伞往前一挡,伞面34;刺啦34;裂开三道爪痕。
     夜市人群骚动起来,小翠拽着蒋大鹏就往城隍庙后巷跑。老头不紧不慢地跟在十步开外,手里盘着俩包浆核桃:34;翠丫头,上次百目鬼没吞了你,这次可...34;
     34;吞你大爷!34;小翠突然刹住脚步,从卫衣兜里掏出个迷你二踢脚。蒋大鹏还没看清她怎么点的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巷子里炸开。硝烟散尽,地上只剩个冒着青烟的纸人,三只八哥歪歪斜斜地钉在墙头。
     蒋大鹏盯着纸人额头的朱砂符咒:34;这特么是茅山术?34;
     34;周老板新雇的走狗。34;小翠踹了脚纸人,34;前些天抓到的偷鸟贼交代了,那老王八蛋在黑市开了盘口,赌谁能活捉翠衣族人...34;她突然噤声,琥珀色瞳孔映出蒋大鹏身后暴涨的黑影。
     腐臭味扑面而来时,蒋大鹏本能地往前扑倒。腥风擦着后脑勺掠过,水泥墙上留下五道寸深的抓痕。三米高的无头尸傀堵住巷口,脖颈处探出八爪鱼般的肉须,每根须子末端都嵌着颗血淋淋的鸟头。
     34;是尸鸩!闭气!34;小翠甩出翡翠羽毛在两人面前划出绿光屏障。尸傀的肉须暴雨般砸在光幕上,鸟头发出尖锐的哭嚎。蒋大鹏摸到裤兜里的蜂王浆小瓶,突然想起族长说过的话:34;遇到阴邪之物,以蜜为引...34;
     他咬开瓶盖把蜂王浆泼向尸傀,手背纹路骤然发烫。夜空中传来熟悉的嗡鸣,金灿灿的灵蜂群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肉须的孔洞往里钻。尸傀疯狂扭动着撞塌了围墙,鸟头一个接一个爆成血花。最后那颗乌鸦头突然口吐人言:34;周老板...永生...34;
     小翠脸色煞白地踩碎乌鸦头:34;坏了,那老东西在炼延寿邪术。34;她掏出手机飞快打字,屏幕光照亮鼻尖的冷汗,34;族长说城西垃圾场最近总有流浪猫狗失踪...34;
     两人赶到垃圾场时已近子夜。成群的野猫蹲在铁丝网外嘶叫,此起彼伏的绿眼睛像飘浮的鬼火。蒋大鹏刚翻过围墙就踩到团黏糊糊的东西,手电筒照过去是张完整的狸花猫皮。
     34;他在用活物炼人面疮!34;小翠的声音有些发抖。远处忽然亮起烛光,他们趴在山似的垃圾堆后望去,只见周老板正跪在法阵中央。这个在新闻里总是慈眉善目的企业家此刻赤着上身,后背隆起九个拳头大的肉瘤,每个肉瘤上都浮现出模糊的人脸。
     法阵边缘的铁笼里关着七八只翠衣族人化的鹦鹉,羽毛被剪得参差不齐。最外侧的笼子里,外卖站长满脸是血地昏迷着,脖子上套着刻满符文的铁项圈。
     34;拿灵宠当药引,活人做容器,这老王八想成妖仙。34;小翠的指甲掐进蒋大鹏胳膊,34;听着,等会我去破坏法阵核心,你救...34;话没说完,周老板后背的肉瘤突然齐声尖叫:34;有老鼠!34;
     二十多个打手从阴影里冲出,蒋大鹏抡起铁管迎上去。混战中他瞥见小翠化作绿光突入法阵,周老板后背猛地伸出条蝎尾似的肉刺。眼看毒刺就要扎中小翠后心,蒋大鹏想都没想就扑过去。肉刺穿透肩膀的瞬间,他怀里的蜂王浆瓶子也砸在了法阵中央。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无数灵蜂从破碎的瓶口涌出。周老板后背的肉瘤接连爆裂,喷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鬼脸。垃圾场突然刮起龙卷风,蜂群裹着碎玻璃和铁片形成金色风暴。打手们惨叫着逃窜,周老板在旋风中心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风暴平息时,蒋大鹏在蜂群托举下缓缓落地。小翠正在废墟里翻找,忽然踢到个东西——是周老板常戴的那串翡翠佛珠,此刻已经碎得只剩两三颗。她捡起半张烧焦的符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通往34;翠衣国34;的地图。
     34;这老东西...居然知道祖地秘境。34;小翠把符纸攥成一团。远处传来警笛声,外卖站长揉着脖子坐起来:34;我这是...哎小蒋?你肩膀上怎么长蘑菇了?34;
     蒋大鹏低头看见伤口处结着层金色蜂蜡,几只灵蜂正衔着夜来香花瓣往上贴。小翠突然笑出声:34;蜂王浆加灵蜂唾液,你这伤明天就能去送外卖。34;她转身望向泛白的天际线,轻轻握住他没受伤的手,34;族长说秘境里藏着化形术的源头,想不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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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中,老槐树的轮廓若隐若现。蒋大鹏摸了下还在发烫的叶脉纹路,远处传来早班公交的报站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他们的冒险,似乎永远不会有终点。
     三个月后的清明节,蒋大鹏抱着装满枇杷蜜的保温箱站在老槐树下。树洞深处透出莹莹绿光,隐约可见翡翠铺就的台阶通向地底。小翠的翠色卫衣在幽暗中格外醒目,她正蹲在台阶上数蚂蚁。
     34;真要下去?34;蒋大鹏感觉手背纹路与秘境产生共鸣,蜂群在他袖口躁动不安。
     34;怕了?34;小翠弹了粒瓜子正中他眉心,34;周老板留下的地图显示,秘境深处有块化形碑。只要把手按上去...34;她突然狡黠一笑,34;说不定能长出翅膀哦。34;
     蒋大鹏跟着她踏入树洞的刹那,整棵槐树突然绽放出翡翠色的光芒。青石板路自动向前延伸,两侧浮现出历代翠衣族人的浮雕。当他们走到刻满古老文字的石碑前时,蜂群突然汇聚成金色人形——竟是老族长的灵体。
     34;当年人类与翠衣族立下血契,共享这片土地。34;灵体的声音在洞窟中回响,34;化形碑能照见本心,孩子,你准备好承担守护者的责任了吗?34;
     蒋大鹏的手掌贴上石碑的瞬间,万千画面涌入脑海。他看见百年前人类商贾与翠衣族交换信物,看见战火中族人化为鹦鹉躲避灾祸,看见周老板的祖辈偷走初代蜂王浆企图长生...最后定格在小翠从广告牌坠落的雨夜。
     翡翠光芒大盛,蒋大鹏背后缓缓展开半透明的蜂翼。小翠的惊呼声中,老族长灵体欣慰微笑:34;灵蜂择主,化形碑认定了新守护者。34;
     当他们走出秘境时,朝阳正为老城墙镀上金边。蒋大鹏摸了下恢复如常的后背,发现小翠正歪头盯着他:34;刚才在幻境里...你看见我掉下来时在想什么?34;
     34;我在想...34;蒋大鹏从保温箱掏出罐蜂蜜,34;这么傻的鸟,得喂多少枇杷蜜才养得活。34;
     少女的拳头和笑声同时落下时,早班公交正驶过泛起新芽的老槐树。树洞深处,化形碑上的古老文字微微发亮,新的契约正在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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