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身形高大，甲胄上布满了复杂的符文，头部的齿轮比爻婴大了三倍有余，转动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是硅基文明的首席使者爻算，爻婴的上级。
爻算头部的齿轮死死锁定林宇，电子音冰冷刺骨：“果然是你们的苏醒打破了平衡。共生树的灵脉紊乱与虚无之影出现的时间完全吻合，你们必须重新封印回花苞，直到查明原因。”
“你说什么？” 林宇怒极反笑，指着手臂上的裂痕，“我们的灵根都快碎了！现在封印等于自杀！”
“为了守护共生树，牺牲是必要的代价。” 爻算的齿轮转动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们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周期，混沌灵根与文明织锦术的结合太过危险，就像当年的熵寂教团...”
“你敢拿我们和熵寂教团相提并论？” 苏瑶气得浑身发抖，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荡然无存，“当年若不是我们...”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爻算毫不退让，“数据不会说谎，你们的苏醒与灵脉枯竭存在绝对相关性。”
“相关性不代表因果性！”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带着风的灵动。众人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青羽长裙的少女翩然落下，她有着鸟类特有的流线型身姿，背后的羽翼是纯净的天蓝色，眼瞳则像最清澈的琥珀。这是翼族新圣女风芽，前圣女风吟的女儿。
风芽落在苏瑶身边，警惕地盯着爻算：“爻算使者，虚无之影的能量波动与熵寂教团残留的暗能量完全一致。我母亲当年牺牲前就说过，熵寂教团的余孽一定还在，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她的羽翼微微张开，挡在苏瑶身前，“当务之急是彻查西荒，而不是在这里内斗！”
“翼族圣女，你的情绪化判断会害死所有人。” 爻算的齿轮发出警告的嗡鸣，“虚无之影的扩散速度远超预期，现在离开共生树就是自寻死路。”
“那也要去！” 风芽的眼中燃起怒火，“石精族是我们的盟友，他们不能白死！而且...” 她看向林宇手臂上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林宇使者能以混沌道韵催生灵花，说不定他的力量就是克制虚无之影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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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 爻算的齿轮转动得更加急促，“混沌之力本就不稳定，贸然使用只会加速灵脉崩溃！”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林宇看着争吵的两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裂痕的手臂，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地摸向花苞内侧，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掏出来一看，竟是半截陈旧的毛笔，笔杆上还残留着西湖底的淤泥痕迹。这是当年在西湖底与熵寂教团残部战斗时，从一艘古代沉船里捡到的，后来一直贴身带着。
不知为何，此刻握着毛笔的手指传来一阵灼热感。林宇看向手臂上的裂痕，那里正渗出细密的血珠，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他心念一动，蘸着指尖的混沌血，在身前的空气里写下 “共生” 二字。
血字刚一成形，就化作两道血色流光钻入共生树的枝干。令人震惊的是，那些枯萎的枝桠上竟瞬间冒出无数血色灵藤，如游龙般缠绕蔓延，所过之处，枯萎的叶片竟泛起淡淡的红晕，暂时止住了衰败的势头。
苏瑶惊讶地捂住嘴，爻算和风芽也停下了争吵，怔怔地看着那些血色灵藤。爻婴的齿轮转动得飞快，似乎在分析这不可思议的现象。
“这... 这是...” 风芽的眼中满是震惊，“混沌血竟能激活共生树的自愈机制？”
爻算的齿轮却转向林宇，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不是自愈，是强行透支残存的生命力。林宇，你在加速共生树的死亡！”
林宇没有理会他，他能感觉到那些血色灵藤正在与自己的灵根产生共鸣，虽然刺痛难忍，却让他对虚无之影的本质有了一丝模糊的感知。就在这时，苏瑶突然轻呼一声，她正将脖颈间的碎玉吊坠贴在鸿蒙之花枯萎的花瓣上。
令人惊奇的是，吊坠的裂痕中渗出的微光与花瓣上残留的文明印记产生了共鸣，那些黯淡的符文竟重新亮起，虽然微弱，却暂时稳住了三片濒死的叶片。苏瑶惊喜地看着这一幕，刚想说话，共生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 “咔嚓” 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这声音沉闷而清晰，顺着树干传遍整个共生树，让所有灵脉都产生了一阵剧烈的震颤。林宇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爻婴的齿轮快速转动：“能量异常点在共生树根部，深度约三千丈。”
“下去看看！” 林宇当机立断，不顾爻算的反对，拉起苏瑶的手就顺着枝干向下滑去。风芽犹豫了一下，也展开羽翼跟了上去。爻算冷哼一声，带着爻婴紧随其后。
越往下走，空气就越发阴冷，灵脉枯竭的涩味也越发浓重。周围的树皮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那些曾经流淌着灵光的脉络此刻空空如也，只剩下干涸的凹槽。偶尔能看到零星的虚无丝缕在缝隙中游走，碰到灵藤就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当他们抵达共生树最粗壮的主根附近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根需要十几人合抱的主根上，竟嵌着半截古朴的青铜斧刃，斧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 林宇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在颤抖，“盘古斧的混沌刃！”
这把斧刃他再熟悉不过，当年在火星遗迹与熵寂教团教主决战时，对方就是用这把斧刃劈开了空间屏障。后来决战结束，混沌刃便神秘失踪，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
更令人惊骇的是，斧刃上缠绕着浓郁的虚无之气，正顺着根须的纹路缓缓爬向树心，所过之处，坚硬的木质瞬间化为灰烬。那些血色灵藤刚一靠近，就被虚无之气腐蚀得发出滋滋声响，迅速枯萎。
“难怪灵脉枯竭得如此之快...” 苏瑶的声音带着恐惧，“混沌刃在吸食共生树的生命力！”
风芽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把它嵌进主根的？”
林宇死死盯着那半截斧刃，脑海中翻江倒海。盘古斧作为上古神器，本该蕴含开天辟地的创世之力，怎么会被虚无之气污染？而且它出现的位置，恰好是共生树灵脉最集中的地方，这绝非巧合。
就在这时，爻算突然开口，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看来必须立刻执行强制封印了。混沌刃的出现，证明林宇的混沌灵根已经引来了灾难。”
“你说什么？” 风芽愤怒地瞪着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混沌刃拔出来！”
“拔出来？” 爻算的齿轮发出冷笑，“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触碰混沌刃只会瞬间被虚无之气吞噬。唯一的办法，是用林宇和苏瑶的灵根作为祭品，暂时稳住灵脉。”
林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爻算，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调查虚无之影，对不对？” 他忽然想起爻婴刚才的话，“你早就知道混沌刃在这里？”
爻算的头部齿轮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我只是基于数据做出最优判断。”
苏瑶突然拉了拉林宇的衣袖，示意他看向爻算的手腕。那里的甲胄缝隙中，正夹着一张折叠的薄片，边缘露出的图案赫然是一个与林宇手臂上裂痕完全相同的符号！
林宇的心脏猛地一沉，刚想开口，爻算却突然转身：“爻婴，启动一级封锁程序。” 说完，他化作一道银光向上飞去，手腕的薄片在转身的瞬间消失不见。
爻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启动了程序。周围的枝干开始发出咔咔的声响，无数符文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林宇、苏瑶和风芽困在其中。
“你干什么！” 风芽愤怒地拍打着结界，羽翼发出急促的扇动声。
爻婴的齿轮转动得异常缓慢：“爻算使者的指令... 必须执行。” 但他的电子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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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枯荣之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