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的虹色粒子还没从指尖散尽,像融化的彩虹糖在皮肤上游走,带着微微的酥麻感,每一粒光斑都像带着生命,在汗毛间钻来钻去。林宇的量子弦突然发出 “嗡” 的警报声,低沉而急促,像远处传来的闷雷滚过胸腔,震得他心口发紧,后槽牙都忍不住咬在一起。他拽着苏瑶在虚空中急停,惯性让两人踉跄了几步,苏瑶的碎玉吊坠撞到他手腕,发出清脆的 “叮” 声,在寂静的宇宙里格外响亮。后颈的胎记像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眼前阵阵发黑 —— 远处的鸿蒙号星舰正喷吐着冰蓝色的尾焰,焰流中夹杂着细碎的金属颗粒,在虚空中划出狰狞的轨迹,像条正在蜕皮的毒蛇。舰身的联盟徽章被激光灼烧成黑洞,边缘还冒着黑烟,翼族的银羽与星弦文明的能量纹在舰桥窗口组成诡异的图腾,像只准备吞噬差异的巨兽,正缓缓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闪烁的獠牙。
“搞什么?” 风吟的翅膀突然僵直,银白的羽毛根根倒竖,像被冻住的蒲公英,羽尖泛着紧张的颤栗,连最外侧那根象征勇气的翎羽都在发抖。“那是我妹妹风语的能量波动!” 她猛地拍动翅膀冲上前,气流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却被星舰的能量罩弹回,“砰” 地撞在无形的屏障上,“她怎么会在叛逃的星舰上?上周通讯时还说要给我带火星特产!说那边的硅基沙漠能种出会唱歌的仙人掌!” 话音未落,星舰突然调转炮口,炮管转动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齿轮摩擦声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一道冰蓝色光束擦着他们的脸颊飞过,空气都被灼得发烫,林宇甚至闻到自己头发被烤焦的糊味,光束将旁边的共生树射穿个窟窿。断裂的根系里渗出淡金色的汁液,像在流血,滴落在虚无海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涟漪里竟浮出翼族孩童的虚影,正举着风筝奔跑,转瞬即逝,快得像场幻觉。
林宇盯着星舰的能量轨迹,瞳孔骤缩成针尖,量子弦在他掌心绷成直线,弦身因高频震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拉紧的琴弦。他弹出星舰内部的全息图 —— 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叛逃者正围着共生树的主根,制服上的联盟徽章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秩序星核标记,像块丑陋的疤痕。他们手里的切割器发出 “滋滋” 的声响,蓝色的火花溅在根须上,将缠绕的根系硬生生扯断,那些交织着碳基与硅基的纤维在撕裂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根须上的文明符号在惨叫中化作代码流,像哭泣的灵魂被吸入巨大的容器,容器壁上刻着的 “净化” 二字正泛着冰冷的红光,每一笔都像用鲜血写成。
“共生就是软弱!是文明进化的绊脚石!” 星弦议员的声音透过星舰广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像钝刀子割肉,一下下剐着听者的神经,“只有剔除所有无用的情感冗余,文明才能进化成绝对理性的形态!才能摆脱生老病死的低级循环!” 他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舰桥,能量茧上的花纹已经变成纯蓝色的数据流,像流动的冰川,冻得人心里发寒,“看看这些根系,不同文明的纠缠只会拖慢进化速度,就像杂草会毁掉庄稼,必须连根拔起!” 投影突然放大,展示出共生树根系的解剖图,不同文明的基因片段被标上红色的 “冗余” 标签,其中人类的情感基因被圈了个醒目的红圈,旁边写着 “优先级清除”。
苏瑶的碎玉吊坠突然发烫,烫得她指节发白,差点脱手摔落,吊坠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吊坠投射出风吟妹妹的影像:风语站在秩序星核前,原本雪白的翅膀被冰蓝色的数据流覆盖,每根羽毛都化作二进制代码,在光线下闪烁不定,像被病毒感染的文件。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两潭结了冰的死水,连眨眼的频率都精确到秒,手里握着把能量刀,刀身泛着寒光,正准备砍向最后一段共生树根 —— 那根上还缠着片风吟送她的羽毛,是去年风语生日时,用自己翅膀上最漂亮的翎羽做的书签。“风语!” 苏瑶失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尾音都在发颤,影像里的风语毫无反应,刀光落下的瞬间,羽毛化作灰烬,飘散在数据流里,像从未存在过。
“追上去!” 林宇拽着苏瑶冲向鸿蒙号,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像有小蛇在里面钻。量子弦化作艘小型穿梭艇,艇身还沾着崖山的海水和火星的红土,咸涩与尘土的气息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像故乡泥土的味道。穿梭艇撞在星舰的舱门上,发出 “轰隆” 的巨响,整个艇身都在震动,金属扭曲的声音让人牙酸,林宇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他一脚踹开变形的舱门,门轴断裂发出 “嘎嘣” 的脆响,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像医院急诊室的味道,走廊里的警报灯正闪烁着红光,将一切都染上诡异的血色,连彼此的脸都映得红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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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突然变调,化作《马赛曲》的悲怆旋律,却在每个重音处混入电子杂音,像被掐住喉咙的呐喊,听得人心头发堵。墙壁上的显示屏交替闪过恐怖的画面:翼族的羽毛在数据化中一片片脱落,露出金属骨架,羽毛落在地上化作银灰色的粉末,用手指一捻就成了齑粉;硅基的电路在碳基情感的冲击下崩解,变成黑色的絮状物,被通风口的气流卷成漩涡,像一个个微型黑洞。叛逃的翼族战士举着能量弓冲过来,弓弦震颤发出 “嗡” 的声响,箭头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像淬了毒的匕首:“拦住他们!不能让这些情感污染者破坏净化计划!我们已经等了三千年,不能功亏一篑!” 为首的战士左眼已经数据化,闪烁着冰冷的红光,说话时嘴角却抽搐了一下,像在抗拒某种指令。
林宇突然侧身,像一阵风般闪过攻击,量子弦化作丈长的偃月刀,刀身映出走廊的红光,仿佛染上了血色,刀刃上的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猛地顿足,地板被踩出个浅坑,大吼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这声怒吼带着《三国演义》的量子声波,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震得走廊都在摇晃,天花板上的粉尘簌簌落下。走廊里的 “绝对理性防火墙” 突然 “咔嚓” 裂开,冰蓝色的光屏上浮现出无数情感符号 —— 喜悦的笑脸、悲伤的泪滴、愤怒的火焰,像挣脱牢笼的野兽在走廊里狂奔,撞到墙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
“不可能!” 叛逃的机械长老捂着光学镜头,镜头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像在流泪,顺着金属下巴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他的金属关节开始生锈,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动作变得迟缓,像台缺油的旧机器,“绝对理性防火墙怎么会被碳基的咆哮震碎?这不符合逻辑推演!情感波动的振幅根本不足以突破能量阈值!” 林宇趁机冲过去,量子弦缠上他的能量管,将秩序星核的数据流反向导入他的体内:“尝尝被数据反噬的滋味!让你也感受下什么叫‘身不由己!” 机械长老的光学镜头突然爆出火花,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不再是机械合成音,竟带着碳基生物特有的绝望,金属外壳上渗出铁锈般的红色液体,在地上蜿蜒成河。
苏瑶朝着舰桥狂奔,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 “噔噔噔” 的急促声响,像在敲打着战鼓,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节拍上。走廊里的星弦守卫举着能量枪拦路,枪口中的红光像毒蛇的信子,随时准备致命一击,他们的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突然停下脚步,碎玉吊坠射出柔和的绿光,将《诗经?采薇》的诗句投影在墙壁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诗句化作漫天柳絮,洁白而轻柔,落在守卫们的能量茧上,茧壳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连带着他们的眼神都出现了一丝波动。
第18章 星舰叛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