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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张海桐,你选什么呢?”
     我选什么呢?
     子弹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枪管上的火星子是一朵蒲公英,燃烧刹那便消失不见。
     他腰上的刀终究没有拔出来,手里却被塞了一把枪。
     不知道谁的刀和子弹擦过他的脸和身体,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手里的枪终于射出第一发子弹。
     很准。
     他从未打出过这么准的枪。
     一如他的刀没有出鞘,就粘上了血。
     黑色的夜晚流出一条红色的河,晚风吹不起一丝涟漪。
     张瑞山的脸,脸上那双眼睛,似乎是黑夜里唯一的指令。
     当天空泛出一丝鱼肚白时,晨风送走晚风。
     风吹起尸体的衣摆,在空中小小扬起一个角,又落回去。没有风雪,视线里的他仍旧被模糊,不必匆匆一瞥,便如此躺在这里。
     终于消失了。
     认识的,朝夕相处的。所有人的脸,和张海桐自己的脸,都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张瑞山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那是枪响后的寂静,静的令这个男人的声音如此洪亮,冷肃如霜雪。
     张海桐的耳朵遵循本能的接收外界信息,大脑按照张家这多年训练的成果尽职尽责处理讯息。
     什么叛乱平息,什么新的未来。
     张瑞山说,这都是他的意思。如果有不满,就去找族长好了。
     笑话,族长早就去德国了。
     找个屁的族长。
     张海桐听见那个新的征途,新的未来,面皮不正常的抽搐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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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个什么狗屁的未来啊。
     ……
     鱼拼死去往繁衍地是为了繁衍生息,死亡,是新生的必然。
     ……
     暖融融的春天只是短暂的出现,倒春寒就像先礼后兵的冷刀子,要刮掉好几层皮。
     当寒风再次覆盖春意,张海客把张海桐扛到板车上。车轮缓缓滚动,这具身体就这样颠来颠去,得益于张海客按着,不然张海桐得颠下去。
     他已经烧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张海客回到族里。张瑞山以长老之名自己承担这次“政变”所有责任,他就是主谋,当然也是获益者。
     这次之后,张家割掉了腐肉。族人数量锐减,远胜于从前任何一场损失。剩下的大部分人将跟随张海客离开东北,在广西暂时落脚,并寻找新的据点,与海外张家建立新的联系。
     这三天张海桐清醒的日子很少。
     不清醒的时候是张瑞山的问题,偶尔清醒时,张嘴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去厦门。那样子状若疯魔,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仿佛中了邪。
     张海客知道他在恐惧,也在赎罪。他害怕张家的事继续上演,害怕来不及去挽救南洋档案馆他认识的人。
     但他现在不能走,很多事他不能说走就走。
     所以张海客没理他,一巴掌抽人后脖颈子上弄晕。然后就像在广西按时投喂小哥一样,按时捏张海桐腮帮子给他灌药。那两把海桐花纹短刀也被张海客背着,静静地躺在刀鞘之中。
     第五天,他们已经离开东北张家很远。张海桐终于清醒了,退了烧。
     他躺在车板上,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倒春寒将他的脑子吹透了,仿佛被子弹打穿。
     真是,好冷的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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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倒春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