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里的旧谷粒受潮膨胀,夜里风一吹,就顺着漏斗往下滑,‘沙沙声混着扇叶的‘哗啦声,听着就像谷子在淌。
丫丫记着太奶奶晒谷的样子,就把这动静当成太奶奶在筛谷了。”
丫丫还在往漏斗里塞稻穗,嘴里念叨:“奶奶,满了,晒。”李婶蹲下来,从兜里掏出块花糖,递给丫丫:“太奶奶听见了,这就帮丫丫晒谷好不好?”
丫丫接过糖,却没吃,而是放在风车的漏斗边:“给奶奶吃,甜。”
李婶眼圈一红:“我婆婆这辈子就爱吃甜的,可当年条件苦,只有收了谷子,才舍得买块糖给孩子们分。现在日子好了,她却没来得及多尝尝。”
大师找来块细布,蘸着桐油,仔细擦着风车的把手和扇叶:“旧木头怕干,擦点油能护着纹路。这风车筛了一辈子谷,不能让它就这么朽了。”
擦过之后,摇起把手来果然顺溜许多,扇叶转得更快,“哗啦”声也更清亮。宋悦学着太奶奶的样子,把丫丫的稻穗放进漏斗,摇着把手筛起来,谷壳从侧面的出风口飘出来,落在地上像一层碎雪。
“太奶奶,你看!”丫丫拍着手笑,围着风车跑,小褂的衣角在风里飘,像只粉色的蝴蝶。
离开谷场时,阳光正好照在风车上,扇叶转动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圈圈金色的年轮。
李婶牵着丫丫,边走边教她唱当年的晒谷歌:“风车转,谷粒跳,晒透了,磨成糕......”
回去的路上,宋悦把丫丫给的稻穗夹进了小本子:“师兄,你发现没?这些老物件里的‘亲人,都在教娃们认庄稼——水车教浇地,风车教筛谷,就像把地里的学问,都藏进了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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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风车把手那磨平的木纹,忍不住点头:“就像太奶奶把筛谷的本事,刻在了风车上,等丫丫长大了,一摇这把手,就知道怎么把谷子筛得干净。”
大师走在田埂上,忽然指着路边的稻田:“现在有了电动机器,筛谷快多了,可老风车不能扔。它记着的不光是筛谷的法子,还有人对庄稼的心思——一颗谷粒要晒透、要筛净,才对得起地里的辛苦。”
路过新粮站,看见电动筛谷机“轰隆隆”地转,谷粒从传送带往下淌,金闪闪的。可粮站门口,还是有老人带着孩子,往谷场的方向指:“以前啊,咱们的谷子,都是靠那架老风车筛出来的......”
宋悦掏出小本子,在上面写道:“旧谷风车的哗啦声不是闹鬼,是太奶奶的手,还在把手上摇着谷粒的香。”
回到院里时,天已经擦黑了。谷场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风声,像是风车在轻轻哼歌。大师把晒好的草药收进布袋,忽然说:“明儿要是晴天,去把谷场的干草挪开,让风车晒晒太阳。”
宋悦举着油灯往外走,要去看看谷场的风向:“说不定今晚风好,风车又转了,丫丫的太奶奶能好好尝尝那块糖呢。”
油灯的光晃悠悠的,映着她小本子上的稻穗。我仿佛看见旧谷风车在谷场里转,扇叶带起的谷粒在月光下闪,戴蓝布头巾的太奶奶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竹筛,漏斗里的谷子往下淌,甜得像丫丫递过去的那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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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旧谷风车的哗啦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