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的黑,像是通往虚无的门扉正在开启。
吴悦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墙壁,呼吸急促:“它……要碎了?我们……成功了?”
顾尘却死死盯着那道裂缝,瞳孔骤缩。他听见了。
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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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镜像即将彻底破碎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们以为能逃开?钥匙只能选择归属,而非拒绝。”
话音未落,怀表的指针猛然停滞,倒转的轨迹戛然而止。
就在镜像即将彻底破碎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话音如锈铁摩擦,在空荡的地下室中回荡不息,仿佛自远古墓穴深处爬出的低语。
那声音并不来自任何方向,而是直接嵌入意识,像一根冰冷的针,刺进脑海最隐秘的褶皱里。
顾尘瞳孔骤缩,呼吸一滞——这语调他竟有几分熟悉,仿佛曾在梦中听过千百遍,只是每次醒来,记忆便如沙漏般流失殆尽。
铜镜中央的裂缝猛然扩张,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一道漆黑如渊的裂口自上而下贯穿镜面,随即,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探出。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边缘带着旧伤的裂痕——和顾尘的右手一模一样。
甚至,那手腕内侧一道细小的疤痕,也与他童年被碎玻璃划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掌心缓缓摊开,一枚暗红色的符文浮现其上,像是用干涸的血书写而成。
那纹路扭曲盘绕,形似锁孔,却又在不断蠕动,仿佛活物般试图钻入视线者的记忆深处。
空气凝固了。
时间不再倒流,也不再前行。
只有那枚符文,在寂静中微微搏动,如同一颗沉睡的心脏被唤醒。
吴悦猛地抓住顾尘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别碰它!这是陷阱——它在模仿你!”
“可它本就是我。”顾尘低声回应,目光未曾移开那只手。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怀表在掌心发烫,裂痕处渗出一丝极淡的雾气,像是金属内部正有某种东西蒸发而出。
他忽然明白——这块表,不只是干扰时间的工具,它是“锚”。
是他在无数重写命运中,唯一未被完全抹除的证明。
而此刻,那手伸出的符文,正是归墟最后的召唤:归属之印。
成为钥匙的宿主,接受命定的职责,或是……被彻底抹除。
“如果‘我可以被复制,被预演,被无数次重置……”顾尘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却坚定地向前伸去,“那真正的‘我,就只能由我自己定义。”
他迎上前去,掌心对掌心,贴上那冰冷的符文。
刹那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自接触点爆发,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他的身体开始虚化,骨骼发出细微的鸣响,意识如潮水般被抽离。
他看见自己的记忆碎片逆向飞散:童年老屋的灯、父亲临终前的手腕、第一通电话响起时窗外的雨……一切都在崩解。
“顾尘!”
吴悦嘶喊一声,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警服袖口撕裂,手臂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珠——那不是外伤,而是现实在排斥她的存在。
但她没有松手。
“你说过,真相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她咬牙,声音几乎被虚空吞噬,“而在我们共同选择的此刻。”
两人的意志在断裂的时空缝隙中交汇。
顾尘的冷静与吴悦的决绝,像两条绞紧的绳索,对抗着那股来自归墟核心的牵引。
符文开始震颤,红光忽明忽暗,仿佛在挣扎,在愤怒,在……动摇。
铜镜轰然炸裂。
无数碎片悬浮半空,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他们”——孤独的侦探、失语的警察、被囚禁的实验体……所有被废弃的可能,在这一刻同时尖叫,然后化作灰烬。
强光吞噬一切。
当光芒终于散去,风声取代了死寂。
顾尘踉跄一步,勉强站稳。
吴悦仍紧握着他的手腕,呼吸急促,眼中映着陌生的夜色。
他们站在一座高塔之巅。
脚下,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市,街道如脉络般蔓延,建筑错落却带着诡异的熟悉感。
那转角的钟楼、那座拱桥、那片被铁栅栏围起的旧医院……
一切都似曾相识,却又微妙地扭曲着,仿佛记忆被倒置后重新拼凑。
顾尘低头,发现怀表已停止走动,指针指向一个从未存在过的时间:0:66。
而吴悦望着远方某处,嘴唇微动,几乎无声地呢喃:
“这……是我梦里见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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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断线之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