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他耳边挑拨。
一会儿说张三私藏金银,一会儿道李四勾结外敌,底下人对她恨之入骨,数次跪求霍雄将这毒妇沉海,连霍雄最信任的副手也忍不住骂她是祸乱船队的狐狸精。
但霍雄不为所动,每次段瑛挑拨,他都捏着酒碗笑,转头给弟兄们的赏钱一分不少,对段瑛的温存也半分不减。
讲到此处,柳肃特意拍下醒木,提高声音夸赞霍雄,说这才叫真本事!
对内能容枕边风月,却不被风月迷了眼;对外敢镇万里山河,更不因山河重了心,这般胸襟与定力,可不是寻常草莽能及的!
变故也正是发生在这个时候。
台上的柳肃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随着手势溅落在案上,连额角的青筋都因亢奋而微微凸起。
台下的听客们早已被故事勾住心神,此刻更是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靠窗边的一个络腮胡大汉猛地灌了口茶,粗声嚷道:“这姓段的娘们就是欠收拾!搁我船上,早把她吊桅杆上晒三天了,看她还敢不敢搬弄是非!”
隔壁桌的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也跟着点头,其中一人摇着折扇道:“可不是嘛,霍雄也太纵容了,妇人之仁要不得,万一哪天被这女人卖了都不知道。依我看,这种毒蝎心肠的货色,就该趁早除了。”
更有人拍着桌子附和:“还是霍雄爷们!换了别人,早被枕边风吹得晕头转向,哪还顾得上弟兄们?这才是成大事的样子!”
“就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除了惹麻烦还会干啥?”
一时间,满堂都是对霍雄的赞叹与对段瑛的贬斥,连几个角落里喝茶的女子都被这阵仗惊得低下头,不敢言语。
柳肃见气氛热烈,正要抬手再拍醒木,接着往下说段瑛如何变本加厉,自己的脸色却猛地一变,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下一刻,便出了那桩骇人的惨事。
说到这里,翁少华的声音开始发紧,握着凳沿的指节泛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忽然停住叙述,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程庭芜等人目光专注地落在他身上,显然已被这诡异的前情牢牢吸引。
翁少华察觉到众人的注视,略显局促地笑了笑,将半杯凉茶一饮而尽,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
当时柳肃正扬着胳膊准备往下说,身形忽然一僵。
他嘴巴张得极大,像是要喊出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脸颊涨得通红,眼球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紧接着,柳肃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双手死死抠住高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台下众人起初以为他是说得太激动岔了气,还有人准备打趣让他喝口茶润喉,可话音未出,便见柳肃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
再抬脸时,嘴角已溢出暗红的血沫,顺着下巴一滴滴往下坠。
不等众人反应,柳肃突然张开嘴,吐出一团红糊糊的东西。
正是那截断舌。
上面还沾着齿痕,落在台上发出“啪嗒”一声,血珠溅得四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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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诡话本(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