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芜并未在凶手指认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直接将手中油纸包摊开,将里头的东西挨个取出,展示在梁平面前。
她最先拿起那根捣衣杵,杵头已被血浸透成暗褐色:“我想你对这个该不陌生吧?”
梁平盯着杵头凝结的血痂,喉结剧烈滚动着:“这……这是素梅用来浆洗衣物的……”
“项素梅脑后的击打伤,就是这东西留下的。”程庭芜双手攥住杵柄,突然朝虚空挥下,捣衣杵划破空气发出“呼”的破风声。
随后她指尖点着不远处的空地,缓缓道:“后脑被击中后,项素梅就倒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梁平的视线不由自主飘向她指的方向,干裂的嘴唇微微哆嗦。未等他回过神,程庭芜已抄起油纸包里的锋利匕首,突然扑向地面,刀尖在空气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她压低声音模拟着场景:“那时的项素梅还没断气,捂着流血的头起身,摇摇晃晃的想要往外头跑……凶手从后面追上来,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攥着匕首朝她腹部乱刺。”
“死亡后,她的双眼依旧圆睁着,凶手或许是害怕她的眼神,又或许是恨她到了极点。”话音未落,程庭芜的手腕猛地向下剜去,匕首尖在昏暗光线下闪过冷芒,“就用这把匕首,将她的眼珠剜了出来。”
她保持着托举的姿势直起身,掌心虚虚向上,仿佛真有两颗温热的眼珠躺在那里。
窗外的蝉鸣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停了,房间里只剩下梁平粗重的喘息声,脖颈上的勒痕随着吞咽动作突突跳动,像是要挣破皮肤钻出来。
梁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她那时得多怕……得多疼啊……”
“若你真念着她的好,就该把知道的全说出来。”程庭芜俯身与梁平对视,目光锐利,“帮我们找出真凶,既是给项素梅报仇,也是还我们朋友一个清白。”
梁平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游移不定,喉结几次滚动却没发出声音。程庭芜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中愈发笃定,这人定藏着没说的内情。
她放缓语气,循循善诱:“据我朋友说,案发时你双手被捆在身后,嘴巴也堵着布团,这些都是凶手做的吧?他目标明确,是冲着项素梅去的,可他都杀人了,按理来说为了杜绝后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他为什么不顺带把你也给杀了?”
“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隐患?”
“还有,你当时都能够记住高文州的体貌特征,这就说明凶手当时并没蒙住你眼睛,在他对你动手的这个过程中,你真的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吗?还是说,你看到了,你也认得他,但是你就是想要包庇他!”
连珠炮般的问题砸过来,梁平嘴唇翕动着却答不上话。
昨夜官府来问话时,只草草扫了眼他瘫痪的双腿,便认定他这残废不具备作案能力。作为受害者丈夫,他被当作惊吓过度的证人,描述完“凶手”模样便被搁置在一旁。
那些官差得了画像后如
第29章 美人图(2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