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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和心机男[2/2页]

风水云雷电 草原蓝天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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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先生这身子骨,怕是经不起这小屋的潮气。”柳姑娘看着漏风的窗户,眉头紧锁,“这雨再下,怕是要染上风寒。”春桃端着药碗,眼圈红红的:“可庄里就这几间房,总不能让他去睡粮仓吧?”苏文虚弱地摆摆手,声音气若游丝:“不碍事……在下忍忍便好,莫要为我叨扰大家。”他说着,目光却在三个姑娘脸上转了一圈,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想起家中书房,虽简陋却暖和,不像此处……”
     这话像根针,扎在三个姑娘心上。张玉瑶咬了咬唇,突然道:“要不,你去我屋里住吧?我那屋有火盆,还暖和些。”柳姑娘立刻点头:“我那屋也宽敞,铺了新褥子,苏先生去我那屋更好。”春桃也急着说:“我去农具房凑合一晚,让苏先生住我的屋!”
     苏文连忙摆手,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这怎么行?怎能让姑娘们受委屈……”“不委屈!”三个姑娘异口同声,仿佛忘了那间农具房,石禾已经住了好几年。
     傍晚石禾扛着锄头回来,浑身泥污,刚进门就被柳姑娘拦住:“石禾哥,你过来。”她脸上没了往日的暖意,语气也硬邦邦的,“苏先生身子弱,住不惯小屋,我们商量着,让他去我屋里住,我去春桃那挤挤,春桃去你那农具房……”
     “农具房?”石禾愣了,挠挠头,“农具房潮,还有锄头镰刀,春桃姑娘去住不方便。要不……我去粮仓睡?让春桃住农具房?”春桃却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不用了,我们已经决定了,苏先生今晚就搬去柳姐姐屋,你……你别多问。”
     石禾看着她们紧绷的脸,又看了看苏文那间紧闭的房门,心里像被锄头砸了一下,空落落的。“为啥非要让他住你们屋?”他傻乎乎地问,“他是客人,可你们是……”“是姑娘家!”张玉瑶打断他,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疏离,“苏先生是读书人,受不得苦,不像你,粗皮糙肉的不怕冻!”
     这话像冰碴子,扎得石禾缩了缩脖子。他看着三个姑娘,她们手腕上的红绳还在,可眼里的暖意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看不懂的陌生。“你们……不喜欢我了?”他声音发颤,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在地上。
     柳姑娘别过脸,没看他:“胡说什么,快去把农具房收拾收拾,让春桃住。”春桃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苏先生还等着搬东西呢。”张玉瑶扶着门框,轻声道:“石禾哥,你就听我们的吧,苏先生病好了,才能教孩子们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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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禾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磨破的草鞋,突然笑了,傻呵呵的:“我知道了,你们是觉得苏先生比我好,他会讲诗词,会认草药,不像我,只会种地,只会说喜欢。”他站起来,捡起锄头,“我去粮仓睡,农具房让给春桃姑娘,苏先生……你们照顾好。”
     他转身往外走,背影在雨幕里摇摇晃晃,像株被风吹歪的庄稼。三个姑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颤了一下,可苏文的咳嗽声从屋里传来,她们又咬了咬牙,转身去收拾东西。
     苏文搬进柳姑娘屋的那晚,雨停了。他坐在温暖的火盆旁,看着三个姑娘忙前忙后,嘴角噙着笑意:“真是多谢三位姑娘,在下无以为报……”柳姑娘给他递过热茶:“苏先生客气了,你安心养病就好。”张玉瑶坐在桌边,给他读起了诗,春桃则在一旁缝补他的长衫,屋里的油灯亮堂堂的,映得她们脸上都带着柔和的光。
     而石禾,正蹲在冰冷的粮仓里,抱着一袋粟米取暖。粮仓的门漏风,吹得他直发抖,可他摸着手腕上的红绳,还是傻呵呵地想:等苏先生病好了,她们就会回心转意的,她们只是一时忘了,谁才会陪她们种地,陪她们说喜欢。
     第二天一早,石禾照旧去后山开荒,路过学堂时,听见孩子们在背苏文教的诗,却没人再喊他“石禾叔”要麦芽糖。他路过药圃,看见春桃正按苏文说的法子晒草药,见了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他路过柳姑娘的屋,门紧闭着,里面传来苏文和张玉瑶的说话声,温和又雅致。
     中午吃饭时,柳姑娘端来的窝头硬邦邦的,春桃递来的咸菜也没了往日的味道。石禾啃着窝头,突然问:“你们还记得红绳不?说要系一辈子的。”三个姑娘的动作都顿了顿,柳姑娘含糊道:“记得,吃饭吧。”春桃红了脸,却没说话。张玉瑶放下碗:“石禾哥,苏先生说,乱世里光靠种地不行,得识文断字,懂些道理才能活下去。”
     石禾没听懂,只是觉得嘴里的窝头越来越苦。他看着苏文从屋里走出来,穿着柳姑娘缝补的长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三个姑娘立刻站起来给他端饭递水,眼里的关切像潮水一样,把他远远地隔在外面。
     那天下午,苏文在院里散步,看见石禾蹲在地上发呆,便走过去,语气温和却带着刺:“石禾兄,这田庄虽好,却少了些规矩章法。你看,姑娘们跟着你,除了种地就是受苦,何曾享过一日安稳?”石禾抬头看他,眼里满是困惑:“种地不就是安稳?守着彼此不就是安稳?”
     苏文笑了,笑得像秋天的落叶:“安稳是诗词歌赋,是笔墨纸砚,是不用扛锄头、不用啃窝头的日子。你给不了她们这些,可我能。”他顿了顿,看着石禾手腕的红绳,“这红绳绑不住人心,更绑不住日子,你不懂。”
     石禾看着他,突然站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我是不懂诗词,不懂规矩,可我知道,谁会在我受伤时涂草药,谁会在我饿时留热粥,谁会在我冷时缝棉衣!她们只是被你迷了眼,忘了谁才是真心对她们好!”
     他的话刚说完,三个姑娘就走了过来,柳姑娘挡在苏文面前,对着石禾怒道:“石禾哥!你胡说什么!苏先生是客人,你怎能对他无礼!”春桃也急道:“苏先生是好人,你别冤枉他!”张玉瑶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石禾哥,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苏先生只是好心劝你,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
     石禾看着她们维护苏文的样子,心像被掏空了一样。他后退一步,看着三个姑娘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知道了,你们真的不喜欢我了,你们喜欢他的诗词,喜欢他的文雅,不喜欢我的种地,不喜欢我的傻气。”他转身就跑,往后山的方向跑,那里有他的锄头,有他的荒地,有他能看懂的安稳。
     三个姑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心里都空了一块。柳姑娘摸着袖口,那里还留着给石禾缝补时扎的针眼;春桃闻着草药香,突然想起石禾总把最甜的麦芽糖留给她;张玉瑶看着手里的书,突然想起石禾趴在桌上打呼噜时,口水差点流到她的账本上。
     苏文站在她们身后,轻声道:“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些日子就好了。”可三个姑娘看着后山的方向,手腕上的红绳仿佛突然勒得很紧,勒得她们心里发疼——她们好像真的忘了,是谁在官差来的时候挡在她们身前,是谁在深山里开荒给她们留粮食,是谁用最傻的方式,说要养她们一辈子。
     后山的风很大,吹得石禾直发抖。他蹲在自己开的荒地里,看着刚冒芽的粟米苗,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不懂什么是诗词歌赋,不懂什么是规矩章法,他只知道,心里的那块地,好像被人用锄头挖空了,种不出庄稼,也长不出喜欢了。可他还是傻呵呵地想:等粟米成熟了,她们会不会回来看看?毕竟,这地里的每一颗种子,都藏着他说不出口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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