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夕怡看着那扇黑洞洞打开的车门,又看了看眼前这座在暴雨中沉默的城市牢笼。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逃跑”已经结束了。三叔的第一阶段“游戏”告一段落。他精准地计算了她的体力、她的恐惧、她的无助,让她自己耗尽了所有气力,然后“被动”地接受“保护”。
这是一种彻底的、令人绝望的征服。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死寂的灰败。她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一点点地站了起来,没有再看那个保姆。
拖着伤痕累累、冰冷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主动走向那辆沉默的、如同囚车般的黑色轿车。跟在戴夕怡后面的保姆一下子惊叫起来:“不好了,大小姐,你脚流血了……”
“我晓得,没事!”
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一个早已为她量身定好的、华丽而冰冷的未来。
保姆一下子抱起来戴夕怡来到轿车旁边,放下戴夕怡,打开轿车后门,然后轻轻拥着戴夕怡坐进轿车。
车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干燥而温暖,却让她感到一种更深的寒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而猎物,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但戴夕怡心底最深处,那簇被屈辱和愤怒点燃的火苗,真的彻底熄灭了吗?或许,它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下一个燃烧的时机。
车门关上的声音沉闷而决绝,如同棺材盖合拢。雨声和风声瞬间被隔绝在外,世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只剩下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和皮革座椅因她湿透的身体接触而发出的细微吱嘎声。
浓重的、属于高级轿车的、混合着真皮和檀木香氛的味道包裹了她,干燥温暖的空气刺痛了她冰冷的皮肤。车辆平稳地驶离路边,加速,汇入几乎空无一人的雨夜街道。
戴夕怡蜷缩在后座,像一尊被浸湿又冻僵的雕塑。雨水从她的头发、礼服不断滴落,在脚垫上积起一小滩水渍。脚底和膝盖的伤口在温暖的空气中开始苏醒,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
保姆要帮助大主人要碾碎她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磨灭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今晚的“逃跑”和“追捕”,就是他精心设计的第一课。课程内容:你无处可逃,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没有多久,车停了。
车停了。戴夕怡睁开眼,发现并非回到那座令人窒息的豪宅,而是停在了一处僻静的、看起来像是私人诊所后门的地方。招牌低调,只有一个简单的医学标志。
保姆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依旧用那种毫无情绪的眼神看着她,做了个下车的手势。
戴夕怡没有动。一种新的恐惧攫住她——他要对她做什么?灭口?不可能,他的“游戏”不会这么简单结束。那是什么?惩罚?某种更深的控制?
“需要处理伤口,避免感染。”保姆终于开口,声音平直得像一条拉紧的线,没有任何语调起伏,仿佛在背诵指令。有点不容分说的吩咐。
保姆的说话像冰锥刺进戴夕怡的心脏。连她受伤、需要治疗,都在他的计算和“吩咐”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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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爱之深责之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