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像无数细密的针,刺在戴夕怡裸露的皮肤上。
晚礼服湿透后沉重地裹挟着她,每跑一步都异常艰难。
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但恐惧和屈辱让她几乎麻木。
她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向前跑,漫无目的逃离那栋灯火通明却令人窒息的豪宅,逃离家长那双冰冷算计的眼睛。
风声、雨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混杂在一起,盖过了世间一切。她殊不知道,他的三叔早已奔赴雨花台足球场坍塌现场了。
她拐出别墅区的私家路,冲上了相对空旷的市政道路。
深夜,加上狂风暴雨,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
路灯在雨幕中晕染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
该去哪里?朋友家?绝对不能!家人肯定能想到,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
酒店?需要身份证,简直是自投罗网。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只有一件湿透的晚礼服和一双磨破流血的脚。
回单位公寓宿舍,同事看到自己这样一身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丢面子,再说宿舍的钥匙也在家里的小包包里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立无援感攫住了她。
世界之大,此刻竟似乎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像一个被精心饲养却突然被抛弃的金丝雀,完全失去了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耳畔除了呼啸的风声、哗啦啦的雨声,就是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以及血液奔流的轰鸣。
三叔那句“跑得越远,这场猎杀游戏才越有意思”如同鬼魅般缠绕不去,比这冰冷的雨水更让她通体生寒。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片令人窒息的光明,或者那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保姆已经悄无声息地追到了身后。
她只是拼命地跑,沿着蜿蜒的车道,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那是她此刻唯一能辨识的、通往“外面”的路径。
脚底不知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一阵剧痛让她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她咬紧牙关,忍住喉间的痛呼,强迫自己继续前进。疼痛和寒冷让她的意识反而清醒了一些:她能去哪里?身无分文,手机没带,朋友……经过那场风波,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夜黑雨大,心里越来越害怕。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亮起车灯,如同幽灵般缓缓从一条岔路滑出,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她的后方。
雨声掩盖了引擎的低鸣,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爬上脊背,让戴夕怡的汗毛倒竖。
是保姆?还是三叔派的其他人?
这个新的恐惧给了她最后的力量。她猛地转向,不再沿着大路,而是扑向路边精心修剪的灌木丛,不顾枝叶刮擦着皮肤和单薄的衣物,深一脚浅一脚地试图穿过绿化带,逃向另一边更黑暗的区域。
高跟鞋早已丢弃,赤脚踩在湿滑的泥泞和冰冷的石子上,
第402章 尾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