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其中一个男孩朝我笑,递给我一颗刚削好的苹果。
“你是东方人?”他说,“我们小时候以为东方人都会飞,因为你们的电影里,谁都能飞。”
我也笑了。那句童言,像是一颗温热的石子落入心湖,漾起一圈天真的涟漪。
我向他要了名字,他说:“我的名字,是风吹草低时,羊知道的名字。”我点头,那真是一种来自土地的诗意。
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他骑着一头瘦马,我骑着驴。他问我:“你们那边也有春天吗?”我说:“有,但不如这边生香。”
到了边界桥头,风起得猛烈。桥下是一条狭长溪流,像划开的线,将三个国家轻柔分离。
我站在那桥中央,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自由。国界在地图上有界,在人心中却像风,轻易穿越,难以定义。
我写下:
“奥什,是谷地的心跳,是国界无法阻隔的共鸣与风。”
傍晚,我在一家茶馆门前坐下。周围坐着本地老人,手中是带盐的奶茶,嘴角是流转不息的旧事。
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说起年轻时在苏联工厂工作的故事:“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有,除了自由。但我们年轻。”
另一位说:“我女儿去了比什凯克,说那边有大公司、新手机。我说好,但别忘了奥什的味道。”
有人讲到小时候躲进苏莱曼山洞里祈雨,也有人讲起了在巴扎边做学徒时第一次挣来的铜币。
我听着他们彼此间说笑,忽然觉得,那不是过去的事,而是正在这座城市呼吸的另一种方式。
那种茶,咸中带乳香,入口粗犷,却越喝越有力量。它不是茶,是时间,是一种沉稳的民族记忆。
我在书中写下:
“奥什,是山与梦之间的街角,是世界不曾遗忘的一页旧诗。”
夜深,我站在旅舍阳台。苏莱曼山在远方,已隐入天幕。城市的灯光如星星坠地,与天上的星辉交相呼应。
我突然想起一路走来遇到的每一个人——布巾老人、牧民男孩、摊主、茶馆中讲故事的老人。
他们的声音、目光、动作,像一条条丝线,将我与这座城市织在一起。
我第一次明白,“旅人”这个词,不是对远方的向往,而是对人心最深处的回应。
我拿出那块布巾,抚摸着上面的粗线织痕。忽然一种情绪涌上心头:我并不是一个旁观者,我也已成了这城市的一部分。
我回忆起山顶祷殿中那道晨光、巴扎里的甜点香、桥边牧童的笑声、茶馆老人的眼神……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织锦,把我的情感织进其中。
我抬头望天,轻声说:
“贾拉拉巴德,你是我即将步入的温泉与果园,你是绿意中那一页未完的篇章——我来了。”
我缓缓合上《》,仿佛也轻轻合上了一段沉静如夜的低语。
“奥什,这座圣山之下的城市,将成为我记忆中最温柔的一道风。”
喜欢。
第486章 吉尔吉斯斯坦,奥什:圣山之下,晨光与岁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