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慢慢渗进我的心里。
我闭上眼,仿佛那旋律是为我而唱。
而在另一处角落,一个穿着蓝袍的中年人正缓缓书写信件,他抬起头来对我说:“我们这里的人,习惯把情绪写进信里,放在河水边,哪怕收信人再也不会回来。”
那一瞬,我心里仿佛被轻轻敲击了一下。
傍晚时分,我登上一段残旧的城墙,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赭红,连河水都泛出铜色的光。
一只老猫蹲在墙角,眼神清澈,像是千年守夜者。我坐在它旁边,把这一天的所见所感写进《》的空白页里:
“泰尔梅兹像一把轻柔的琴,一半音符在黄沙,一半在水声。它不惊艳,却会慢慢让你沉醉。”
猫忽然叫了一声,像是某种回应。我顺着它目光看去,看到河边一位老人正抬头望着城墙,像是在遥望什么故人。
次日清晨,我在河畔小学门外驻足,透过窗看到孩子们正围坐一圈,老师教他们做纸灯。一个男孩走出来,递给我一盏,“送给你,这灯里有我的愿望。”
我低头看灯,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愿爸爸在河对岸,梦里来看看我。”
那一瞬间,心头一热。我对孩子说:“我会替你告诉他。”
当夜,我将那盏纸灯点燃,放入阿姆河,看它顺水漂流,像一颗小小的心愿,在星光下安静行走。
河面映出点点星辉,我想起从前遇见的每一位在边境沉默等待的人。那一刻,我理解了这城市沉静背后,那股绵延不绝的力量。
离开前,我探访了一座织毯作坊。
老匠人将我领到最里间,那里挂着一块未完工的地毯图样。“你知道吗?”他笑着说,“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图样里藏故事。”
他指着其中一处波浪形花纹,“这是阿姆河的走向,中央那一块红色,就是古佛塔。”
我用手轻触,线结粗糙却温暖。他继续说:“我们织的不只是地毯,是一座城市的记忆。”
那一刻,我懂了,这城,这人,这物,皆有着穿越千年的恒久温度。
回到河岸,那只老猫还在,像是等着为我送别。我再次取出那位男孩送的第二盏纸灯,在金色晚霞中点燃它。
纸灯在水面微微晃动,带着光与愿望缓缓漂远。
我在日记中写下最后一行:
“若文明可以被听见,那么泰尔梅兹的声音,是一段无言的祈祷。”
我站在城门口,最后回望。夕阳将老城背影拉长,像是在挽留,也像是在目送。
我低声对自己说:“我会回来,哪怕只是为了再看一眼那盏灯的归处。”
然后,我转身离去。
库尔干秋别,我来了。在你的绿洲深处,是否也藏着一盏灯,正等待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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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塔吉克斯坦,泰尔梅兹:河岸遗梦,金光古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