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从图尔伯德街角起身,吹过边境岗哨,也吹进我心底未曾翻阅的章节。铁门在边境军人的肩膀间缓缓打开,我迈过那道线,一步踏进阿富汗国土,脚掌落在扎兰季的黄沙上,像落入一首低沉而绵长的地面乐章。
我在《》的页角写下:“第473章,扎兰季。”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踏进阿富汗。
很多人对这个国家有太多标签——战火、遗忘、边境、危机。但在扎兰季,我不想寻找宏大叙述中的那面镜子,我更想看见另一面:一个属于普通人、属于活着、属于微小却真实的“生活的诗意”。
我沿着城东的黄土小道行走,迎面驶来一辆刷着褪色蓝漆的旧皮卡,车顶绑着几把木椅与铁盆,尘土扬起,车尾坐着几个小孩,穿着泛白校服,却满脸笑意。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他停下车,看我像看外星人:“你要去学校?”
“我更想知道,学校还在坚持教什么?”我答。
他笑:“还教写字,哪怕没有笔;还教地理,哪怕很多地图不再印我们。”
我坐上车斗,跟随他们抵达城外一座临时搭建的砖瓦屋。屋顶破旧,四周全是沙墙,但中间竖着一块黑板,一位女教师正带着孩子们背诵诗句——是当地诗人写给河流的祷词:
“如果你曾在石头中流淌, 那么你也能在沙里开花。”
我在《》写下:“风可以吹乱黑板,但吹不走这些孩子的眼神。那是扎兰季最强硬的信仰。”
扎兰季夹在沙丘与古渠之间,是尼姆鲁兹省的省会,更像是一段驿道的喘息。
我徒步前往北城郊外的扎拉尔坎德渠。传说它可追溯至两千多年前的阿契美尼德王朝,是此地至今赖以灌溉的生命脉络。
渠水不湍急,却意外地清澈,水面上映出天光沙影。我看见几位农人蹲在渠边,徒手掏出淤泥。胡须花白的老人朝我挥手,喊道:“水,是沙漠的脉搏!”
他递给我干枣与一瓢渠水,说:“我们靠这渠种田,也靠它讲祖先的故事。”
“搬走过吗?”我问。
“搬走就断了水的根。”他说。
我在《》写下:“扎兰季的根不在城墙,不在战火之后的废墟,而在这条旧渠,在风沙之间缓慢却坚定地奔流着的记忆。”
中午,我步入扎兰季的巴扎集市。
香料的味道从巷子深处飘来,藏红花、炭火、驴皮与甜茶交错于空气中。人群中有来自赫拉特的布商,也有牵着骆驼的部族旅人。
我走入一个铜器与地图混杂的小摊,摊主是个二十岁的少年,戴红色头巾,正擦拭一张泛黄丝绸地图。图上,一条古道从中国喀什出发,经扎兰季通向大马士革。
“你知道这是什么路?”我问。
他摇头:“我没离开过扎兰季。祖父说,我们的风曾吹过长城,也吹过两河。”
我笑了:“你的风走得比你远。”
他递给我一张手绘小图:“让它继续走。”
我写下:“每一个摆摊的少年,都是某段历史的继承人。他
第473章 阿富汗,扎兰季:黄沙尽头,静水之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