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没塌。”
我写道:“萨戈达的砖墙,不再承载权势,而是化作呼吸中低声讲述的旧梦。”
他还领我来到一间壁龛前,那里残存一段诗句。老人哑声念出:“请别忘了,你心中那盏灯,曾照过你走夜的路。”
我低头抚着那残破的刻字,内心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温热,像被遗忘多年却仍燃着微光的旧愿。
傍晚,我受邀参加文化馆的音乐夜。灯光幽淡,地毯、垫席与炭炉构成一个圆形的小剧场。
表演者是一支本地民谣队,主唱是位身着蓝纱衣的女歌者,歌声沙哑却富穿透力。她唱的是《归途》——一位在外经年旅人归来,只见橘园黄叶、母亲已逝,独立果林边低声念旧。
我听得心头发紧。身边一位男士眼角泛泪,他说:“她唱的,是我弟三年前回不来的故事。”
在一曲终了时,全场寂静。我感受到一种不需语言的共鸣,像是整个城市在那一刻呼吸与我同步。
我写下:“在萨戈达,歌声不是娱乐,而是灵魂在沉默中抵达彼此。”
演出后,我走到后台,那位歌者正坐在炭火旁,低头擦拭鲁巴卜。我轻声说:“你唱的,让人想回家。”
她微笑:“真正的歌,不唱给人听,是唱给心听。”
夜深时,我登上旅馆天台,远处是橘林点点微光,城市如一面被熨平的绸布,在星光下轻轻颤动。
隔壁楼顶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放风筝。他叫艾哈迈德,孤身一人,没有节日,也无热闹。他说:“风筝飞得越高,心里就越轻。”
我问他是否孤单,他轻笑摇头:“风太大的时候,也许你只能自己抓住线。”
风筝在夜空中越飞越远,如一只不肯停歇的纸鸟,在无声中挣脱重力。艾哈迈德望着它,眼神坚定。
我写道:“萨戈达教会我,成长的另一种方式,是学会在无声中,与自己结盟。”
他忽然问我:“你是旅行的人吗?”
我点头。
他说:“那你知道吗?有些人放风筝,是为了把愿望送上去,不回来也没关系。”
我看着夜色中的线慢慢隐去,心里突然有些湿润。那不是忧伤,而是一种通透的释放,如夜空中微光照见内心的山河。
清晨,阳光尚未炽烈,果园边又绽出一排新花。橘色与白色交织,如同旅途开始时最温柔的帷幕。
车子缓缓驶离,我回头望见纳维德站在林边挥手。他没说话,只是摘下帽子放在胸口,像是为一场不知归期的旅程献上祝福。
我写道:“萨戈达,你是这段行程中最安静的一节音符,却在我心头激起最久的余震。”
下一站,是拉合尔。
拉合尔,你是帝国残影下的繁花秘语,是文化与血脉交织成的华彩乐章,我来了。
喜欢。
第460章 巴基斯坦,萨戈达:柑橘花开,微光余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