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利州那边…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他只求李倚的大军快点过境,这尊瘟神赶紧离开他的地盘。
利州刺史府内,与满存的惶恐算计不同,利州刺史杨茂实接到李倚那封措辞严厉、杀气腾腾的檄文时,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他将檄文随手扔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旁边,一封来自王建的密信正摊开着,:“…茂实吾弟:朝廷昏聩,竟允李倚那厮染指西川!此獠狼子野心,远胜陈敬瑄!彼军若至利州,必借故生事,图谋不轨!
弟当谨守城池,万勿使其大军轻易过境!借口道路、粮秣、流寇,百般拖延!务必迟滞其脚步三十日以上!待愚兄主力南下,控制西川局面,彼时李倚进退失据,自不足为虑!功成之日,成都尹之位,虚席以待!”
“哼,李倚?宗室亲王?好大的威风!”杨茂实嗤笑一声,手指敲着王建的密信,“拿着鸡毛当令箭!想从我利州过去?问过我了吗?”
他原是陈敬瑄手下的阆州刺史,后面被王建击败后便投降了他,之后便被王建安插在利州这个入蜀咽喉上的钉子。
他的前程富贵,都系于王建一身。朝廷的旨意?在杨茂实看来,长安那位皇帝不过是泥菩萨过江,旨意出了关中还能有几分效力?远不如王建实实在在的许诺和强大的军力有保障。
李倚檄文里那套“奉旨讨逆”、“阻挠王师即同谋逆”的帽子,在他眼里就是虚张声势。他打定主意,要坚决执行王建的命令,想尽一切办法拖住李倚!
“来人!”杨茂实声音阴冷。
“即刻传令四门守将:紧闭城门!没有本刺史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尤其是凤翔来的军队和信使,一概挡在城外!”
“派人去‘查看通往金牛道的几座关键桥梁!就说…年久失修,恐难承受大军辎重通行,需要‘详细勘察和‘加固维修!没有十天半月,怕是修不好!”
“州库粮草?就说…就说上月刚调拨了一批去东川劳军,如今库中空虚,正在紧急筹措,请王师…耐心等待!”
“还有,让防城将‘加强巡逻,尤其是一些山道隘口。就说最近流寇猖獗,为了王师安全,请他们暂时不要冒进,待本刺史肃清匪患,确保道路安全无虞后,再行通知!”
“哼!”杨茂实布置完毕,走到窗边,望着城外隐约可见的秦岭山影,脸上带着一丝狠厉和得意。
“李倚啊李倚,任你是宗室亲王,手握圣旨,到了这利州地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想借道?先尝尝本刺史给你准备的‘闭门羹和‘软刀子吧!
看你能耗到几时!王大帅的大军,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他已经能想象到李倚大军被堵在城下,进退两难,焦头烂额的景象了。
两份檄文,两种心思。满存的畏缩与算计,杨茂实的阴鸷与对抗,如同两股暗流,在秦岭蜀道间涌动,预示着李倚大军的前路,绝不会一帆风顺。
而高仁厚的前军,正裹挟着风雷之势,快速逼近利州城下,一场围绕“通行权”的明争暗斗,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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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三章 态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