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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摩擦声。袁客师跪在观星台上,手中浑天铜仪的三辰仪突然卡住,太微垣的星位竟偏移了三度,紫微星更是被一片朦胧的紫气笼罩。34;女主昌,双日同辉...34;他颤抖的手指划过《乙巳占》残页,墨迹未干的批注上写着34;武代李兴34;,突然听见宫外传来巨响,三百颗陨石拖着长尾划过夜空,坠地之处腾起的火光,恰好是河东、剑南两道的粮仓方位。当第八封八百里加急送入地宫时,李琰手中的半块虎符正在发烫——密报上说,十二名持完整虎符的34;李琰34;已兵临蒲州城下,玄甲军军旗上的飞虎纹,竟变成了宇文氏的狼头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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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宫深处的青铜日晷在滴水声中转动。李琰的龙渊剑刚触到晷心,晷针阴影突然指向正北,玄武门的方位。石墙上浮现出的天策府名录泛着血光,每个名字都被朱笔圈住,最新的34;薛讷34;二字墨迹未干,仿佛是刚刚用鲜血写成。上官婉儿突然剧烈咳嗽,手中罗盘的天池水竟在沸腾,二十四山向的玉片逐一崩裂,最后拼成的四字让她瞳孔骤缩——那是武媚娘临朝时专用的飞白体,笔势间暗藏的,正是当年感业寺井水干涸前浮现的谶语。
     搬运杨妃冰棺的队伍在暴雨中摔碎了第三具棺椁。当李琰劈开冰层,棺中女子面容竟与武媚娘有七分相似,更骇人的是夹层中露出的羊皮血诏,隋炀帝的御笔在雷光中格外刺眼:34;唐公李渊,朕与独孤皇后所出也...34;后半句被朱笔涂得面目全非,却在墨痕渗透处显出34;宇文氏谋逆34;的批语。慕容雪的银枪挑开棺底暗格时,宇文恺的手札飘落雨中,泛黄的纸页上,34;开皇十八年冬,以陈朝公主之子换李渊乳母子34;的字迹被雨水晕开,露出底下的朱砂批注:34;此子眉间朱砂,与朕女婉儿同印34;。
     龙城的玄武岩密室内,三百张人皮面具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最新完成的那一张放在檀木架上,眉梢的朱砂痣恰与上官婉儿昨日被剑气划伤的位置重合。机关屏风转动时带起的阴风熄灭了三盏烛灯,当李琰的龙渊剑抵住老者咽喉,对方展开的《宇文氏族谱》上,杨妃的生年月下赫然写着34;陈朝宁远公主之女34;,而李琰的生辰八字旁,用蝇头小楷记着:34;隋开皇十九年,独孤皇后双生次子,眉间朱砂为记34;。
     34;当年在晋阳宫,您咬掉了我的耳朵。34;老者撕开衣襟,胸口狼头刺青的左耳处,缺角的形状竟与李琰儿时玩耍时弄伤的乳牙完全吻合,34;您母亲临终前托我照看您,可知道她为什么总戴着面纱?她怕您看见她颈间的鲛人鳞,就像怕您知道自己流着隋朝皇族的血——34;
     黎明的号角是与犀角哨声同时响起的。当十二个34;李琰34;在神策军点将台列阵,真正的李琰站在帅旗之下,手中薛讷遗留的犀角哨还带着体温。三万玄甲军同时掀开面甲的瞬间,月光照亮他们额角的34;诛伪34;刺青,那是天策府死士独有的印记。上官婉儿在了望塔转动璇玑仪,二十八架霹雳车的炮口对准天空,磁石炮弹划破晨雾时,十二具人傀的青铜外壳突然发出蜂鸣,彼此吸附的瞬间,露出胸腔内刻着的34;宇文34;二字。
     慕容雪的银枪在敌阵中划出银弧。她记得三年前在玉门关,薛讷将军曾教她专刺突厥骑兵的喉结,此刻却对着人傀的颈椎第三节狠刺——那里有宇文恺机关图上标注的34;天枢穴34;。阿黛尔的琴音混着昆仑冰魄的寒光笼罩城头,冰雾掠过之处,宇文氏私军的盔甲上结出冰晶,转眼间便成了琥珀般的冰雕。当李琰的龙渊剑贯穿最后一具人傀,剑锋挑开的假面下,那张被火烧毁的面容,正是感业寺大火中消失的宦官首领,他咽喉处的喉结,分明是机械齿轮的转动声。
     硝烟散后,洛阳城南的麦田里突兀地立着一座无字碑。上官婉儿的指尖在碑面划过,鲛人血滴之处渐渐浮现刻痕,开皇十九年的字迹在晨露中显形时,李琰看见34;独孤皇后诞双生子34;的记载旁,用朱砂画着两个相连的星象——正是司天台昨夜观测到的34;双龙夺珠34;。当他的剑劈碎碑身,内里青铜柱上的宇文恺印鉴闪着冷光,柱底暗格中的玉雕婴孩眉目清晰,眉间一点朱砂,竟与上官婉儿腕间胎记分毫不差。
     司天监的急报是在辰时三刻送达的。袁客师的奏报上,紫微星旁的伴星已化作两道流光,正以玄武门为中心相互缠绕。李琰望着宫城方向升起的黑烟,龙渊剑上的血珠滴在阶砖,恰好填补了日间发现的星图缺角——那是他从未注意过的,属于34;武34;字的笔划。上官婉儿的马车正在返回的路上,车帘内传来算筹落地的声响,十九枚竹筹排成的卦象,正是《周易》第四十六卦34;地风升34;,卦辞处,不知何时被人用朱砂添了句:“天后临朝,日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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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洛阳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