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里,钥匙由萧如薰亲自掌管。炼铁的秘方只有三个老工匠知道,他们住的院子四周都有卫兵巡逻。新鸟铳的击发装置分了七道工序,每个工匠只懂自己手里的凿子该往哪凿,至于最后怎么拼成一把能打死人的家伙,他们连想都想不明白。
有回暹罗国的使者想参观军工厂,陈子龙指着堆在空地上的废铁说:“喏,这就是造炮的料。”使者盯着那些锈迹斑斑的铁块,哪里知道真正的熔炉藏在三里外的山坳里,炉温高到能把石头化成水。
工匠们也懂规矩。张铁匠打了三十年枪管,却从没见过车床长啥样;李木匠专做枪托,却不知道鸟铳的扳机是用什么钢炼的。他们领工钱时签字画押,若是敢向外人透半个字,家里的田产宅子就得充公。
这层层叠叠的保密网,护住的不只是技术。藩属国的人捧着银子来买货,眼里的羡慕掺着敬畏——他们知道自己仿不来,只能年年月月地来求大明。就像占城国的王子阿弩,每次见到明军的火炮都直咂嘴,却连炮身的铁是怎么炼的都猜不透。
萧如薰站在军工厂的高台上,看着远处搬运军火的马车扬起尘土。那些车轮印深深浅浅,通向不同的国度,却都系着同一条线——线的这头,是大明牢牢攥着的技术;线的那头,是源源不断的银子和死心塌地的臣服。
他知道,这才是长久之道。武器卖出去的是杀伤力,留着的是造杀伤力的本事。等藩属国的军队都换上了大明的鸟铳,他们只会更明白:想换更好的家伙?得看大明的脸色。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些刚出炉的火炮上。炮口黑漆漆的,像在笑——笑那些捧着银子却买不走真本事的人,笑这天下,终究得由握着核心手艺的人说了算。
喜欢。
大明军火生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