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菜刀”、“御膳房总厨”、“从三品尚食”的字眼,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肝俱颤。
“方立兴…方立兴…”
他神经质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狠狠抠着窗棂,指节发白:
“我花那么大代价除掉你…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少一个劲敌,扫清我陆行舟的路吗?!”
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香满楼那块在阳光下刺目的“天下第一酒楼”金匾,又猛地收回,落在告示上。
“可现在呢?老的死了,小的却冒出来了!还他妈‘青出于蓝?”陆行舟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恨而扭曲变调:
“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手艺精进到这种地步了?!”
“这不可能!”
除掉方立兴,不仅没能扫清障碍,反而像是替方家催生出了一个更可怕、更年轻的对手。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心,让他几乎发狂。
“不能让他去京城!绝不能让这小子踏上那个擂台!”陆行舟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戾光芒,如同即将扑食的毒蛇:
“方立兴的下场,就该是他儿子的结局。甚至…要更惨!”
他快步走到墙边,拉开那个隐蔽的紫檀木小抽屉。
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取出了那枚非金非玉、造型奇特、正面刻着狰狞兽首、背面阴刻着扭曲“煞”字的黑色令牌。
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焦灼的心绪稍稍一定,随即被更深的阴毒取代。
“方华清…还有他那个老婆…这次,我要斩草除根!”
“连那三道秘方…也必须是我的。”
夜色如墨,将临江城浸透。
运河的水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碎光,流淌着无声的寒意。
城南一片破败的棚户区深处,两间低矮、歪斜的土屋如同沉默的坟包,紧挨着一座散发着浓烈鱼腥味的腌鱼作坊。
这里便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雌雄双煞”在临江的临时巢穴。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腌鱼作坊那昏黄的光线透过破烂的窗纸缝隙,吝啬地投下几道扭曲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酒气、汗味、鱼腥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雄煞,那个面容平庸、丢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男人,正用一块油腻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狭长、弧度诡异的长刀。
刀身黝黑,只在刃口处凝着一线慑人的寒芒,映着他偶尔开合间精光一闪即逝的眼睛。
雌煞,荆钗布裙、眉眼间带着市井妇人温顺假象的女人,则坐在一张破旧的条凳上,仔细地将一柄造型奇特、剑身细长、剑锷处藏有暗格短刃的子母剑拆解开来。
用细小的毛刷蘸着油,保养着每一个部件,动作轻柔,眼神却是一片漠然的死寂。
“陆行舟那老狗,这次倒是下了血本。”雄煞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如同砂纸摩擦:
“除掉方家小子,拿到秘方,再顺手做掉他那个怀了崽的老婆…”
“啧啧,心够黑。”
雌煞头也没抬,声音平板:
“钱给够就行。”
“方立兴死在我们手里,他儿子,不过是再走一遍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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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厨神(1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