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银针在手背扎了一下,鲜血立刻渗出,其色殷红,哪像已死多时之人。
现在,都觉得奇怪了。昨夜已死之人,怎么可能流血鲜红。
徐元沉吟着:“之信,你亲自走一趟,把燕仵作带来。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明中岳皱眉:“徐老头,你也怀疑……”
“我不怀疑,只是可疑。”看向薛宜生:“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不然……”
“小的明白。”
死人,燕仵作才是专业的。徐之信让他遮住面容,偷偷带到后堂。
他看到薛宜生,有点意外:“神医在,我来不来都是一样的。以老将军的身份,无需京兆府签审死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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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骄说:“还是麻烦燕老看一下——”
燕仵作也看到了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顿觉奇怪。上手一摸,和徐骄一样,立刻后退一步,手臂上冒出一团水气:“好霸道的气息……”
薛宜生说:“正是这股气息,在老将军体内流窜,致使血液不能凝滞。我甚至怀疑,老将军没死……”
独孤淼惊讶道:“真的?”
燕仵作说:“老将军却已亡故,只是体内劲气充沛,血液流动不止。诸位大人,我不用验了,老将军并非寿终正寝,而是遭人毒手。”
徐元冷笑:“燕仵作,你可知独孤鸿体内有圣人之力,除非是鬼王那样的人出手,否则谁也杀不了他。”
燕仵作愣了一下:“小的不知,只是照实来说。人死而气息不散,只能有一个解释,这气息不是老将军本身所有。薛神医是此道大家,当明白其中道理。”
薛宜生沉吟道:“可即便是外来之气,也该随死而灭。不可能留在死人体内,还能推动血液流淌,这岂非太诡异了。”
燕仵作说:“这气息,老夫遇见过,乃是赤阳功。”
众人目光看向徐骄,都想:小子你是不嫌事儿小,为了对付方迎山,这种龌龊点子也用上,还收买燕仵作。
徐元想的更多,这件事,最先是徐之信提出来的。两人有这种合计,事先竟然也不告诉他。
可徐骄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确有意,但只想污蔑,借题发挥,也不敢做成一桩案子,大大方方的搞。
只听燕仵作又说:“我见过许多死人,许多死法,这一种情况最是罕见。乃是以无上功力,生生将人体气海取出。本来人不至于死,只是成为废物……”
薛宜生大惊:“噬灵之术?不可能,此法只在于传说。邪道之人,妄图以此法夺取他人修为。可从未有成功的记录……”
燕仵作说:“可天遗族保有此法……”
“你又说是赤阳功,又说是天遗族,不觉得矛盾……”
“若是赤阳功,只需削掉皮肉,查看骨头是否焦黑便可知……”
“好了,不用再说。”徐元冷声道:“当年那黑甲神秘人何等了得,尚杀不了我们,何况方迎山……”
“嘿嘿,阁老是明白人。”这声音突然出现,从外厅传来,正是方迎山。
徐骄和明居正相视一眼,心想:他还真来了。
外面流言蜚语,方迎山怎会放在心上。徐骄要杀他,他正求之不得,正好把徐骄弄死,一泄心头之恨。
明中岳说:“进来!”
方迎山迈步后堂,冲着独孤鸿的尸体,弯腰行礼。嘴上说:“徐骄,你还是个下作之人,竟想用老将军的死来污蔑我。”
徐骄说:“我不想污蔑你,可现在,我相信是你。老将军体内那股炙热气息,我本也觉得熟悉,只是没想起来。经燕仵作一说,还真是你的赤阳功。”
方迎山笑道:“就像阁老说的那样,我没那个本事。”
徐骄冷哼:“这个谁知道。我现在还是京兆府的司法参军,老将军之死极度可疑。我要将老将军带回京兆府,验尸……”
独孤淼大惊:“验尸!这个,徐兄,两位尊长……”
明中岳和徐元心里都认定独孤鸿之死无可疑,若是方迎山能杀了独孤鸿,那他们三个老头,恐怕早就不在世上了。
“够了!”徐元说:“就让独孤老头走的安宁些吧……”
徐骄说:“不行,死因有疑,按律当查。职责所在,这才能让老将军走的安稳。我是京兆府司法参军,这事儿我说了算。”
徐元心想:这孩子,怎么忽然如此蠢笨。你当独孤鸿是一般百姓,他乃柱国将军,荣封公爵,执掌军部。要动他的遗体,岂是小事。
“你现在不是司法参军了。”徐元说:“让老将军安宁些吧……”
徐骄笑道:“你虽是阁老,但官员任免,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等吏部公文吧,这一刻,我还是司法参军,主管帝都审案刑狱。”
“你这孩子……”徐元恼怒。
方迎山冷笑道:“阁老,即便徐骄没这个意思,我也要到都察院告他个污官之罪。”
心想:徐骄,这是你自找的。我倒要看看,等你验了老将军尸骨之后,还如何在卫戍衙门待下去。谁能保得住你。等我执掌军部,再送你去为我儿陪葬。
这是,明中岳忽然说:“那就依律法办事吧。”
徐元心想:好你个明老头,竟想趁机毁了我徐家的未来。孤独老头人还没入土呢,你就忍不住了。看向徐骄,这孩子恍若不知。
“通知京兆府……”徐骄大声喊道。
他这一句话,许多人都听到了,事情便再不可挽回。
徐骄看了一眼明居正,后者会意,悄悄离开……
一时间,人人惊愕。徐骄这得是多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虽然他和方迎山有仇,也不用出此下策。验过尸首,那可就是一翻两瞪眼。
消息很快传开,大理寺,都察院,各部主官都到了国公府。他们纯粹是为看热闹,看看徐阁老,会怎么处理自己孙子。是要轻轻放过,还是要依法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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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有良带着京兆府一应人等,到了国公府的时候,头大如斗。也觉得徐骄这计策笨的不着边际,众口铄金确实可行。可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多张嘴,对付的又是谁。
明居正再次回来,轻声问徐骄:“你可有把握?”
徐骄说:“我相信燕仵作的本事,而且我感受过那股炙热气息,确实像极了赤阳功。”
温有良同样对独孤鸿遗体三恭行礼。
徐元说:“温有良,你的司法参军,非要打扰死者。这事儿实在胡闹,不能凭着手中职权,想怎样就怎样,不顾忌颜面,不顾及家属。你这个上官,说句话吧。”
温有良看向独孤淼:“小公爷,这件事……”
独孤淼说:“你是京兆府,当然要听大人的。”
他是半信半疑。
他相信徐元的说法,但徐骄如此坚持,他又不敢确定。
打扰亡父不孝,但若让亡父枉死,岂非更大的不孝。况且死于非命,被掩盖死因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二十年前,胜王,怡王等人的命案,不就是个例子。
“好吧!”温有良说:“既然司法参军认为死因有疑,本官秉京兆府职责,下令验尸。一应后果,本官承担。”
明中岳嗯了一声:“京兆尹……”
温有良说:“若是下属的错,都有下属自己负责。那我这个做上官的,岂不是没有一点担当。”
明中岳眉头微皱,这是要替徐骄背锅呀。看向徐元,后者神色自若。心道:原来京兆尹也是你的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方迎山哼哼冷笑:“要谁来负责,不是你温有良有能耐决定的。燕仵作,你之前不是说,骨若焦黑,便是死在赤阳功之下。”
燕仵作说:“将军,难道不是。”
方迎山呵呵一笑:“我只是奇怪,你一个仵作,怎会知道这些。”
燕仵作笑而不语,对独孤淼说:“小公爷,在下要开始了。”
独孤淼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头:“父亲在天之灵,原谅孩儿不孝。燕仵作,请!”
明晃晃的小刀伸进棺材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明居正轻碰徐骄,冲他比个欧了的手势。
他已安排妥当,稍后只要徐骄动手,外面三猫就在接应着。有玄甲军打掩护,相信徐骄有能力把方迎山引到城外,到了那时候,就按原计划进行。
这时,只见燕仵作取了一截指骨,又要了一碗酒。
指骨泡在酒水里,不多一会儿,用竹镊子夹出,阳光之下,果然焦黑如焚。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方迎山噌的站起来,这怎么可能。这世上,只有他会赤阳功,他有没有动手,自己心里清楚。
徐元和明中岳愣愣看着,如果之前他们猜测是真,那独孤鸿的死,无疑和方迎山有莫大关系。可方迎山,根本没那个本事。
“你们敢阴我!”方迎山大怒:“徐骄,这是不是你设的局,你们都是一伙的?”
“方迎山,我如果有本事设这个局,何不直接杀了你。”徐骄说:“还真让燕仵作说对了,骨质焦黑,老将军是死在你赤阳功之下。”
“不可能!”方迎山大叫。
明中岳和徐元也觉不可思议。
方迎山大喝,浑身如火焰蒸腾,轰的一声冲向离他最近的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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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天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