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林尼脸上的苦笑僵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属于魔术师的本能抗拒。“这个啊,这就涉及到魔术的核心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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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的秘密已经守不住了,林尼。”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琳妮特,忽然轻声开口。她那双猫儿般慵懒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切开了林尼最后的犹豫。
“也是啊,”林尼颓然地垂下肩膀,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出了这么大的事,魔术的手法肯定会作为证据参与审判。”他抬起头,环视着这座他曾梦想了无数次的、金碧辉煌的舞台,眼中满是痛惜。“哎呀,太可惜了。对魔术师来说,魔术表演是一种创作,是我们穷尽心血,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汗水与灵感,编织成的、献给观众的一场梦。现在,这场梦却要被人当成凶案现场的证物,一点点地拆解、分析,暴露在最冰冷、最无趣的目光之下……”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左钰温和的声音在此刻响起,他缓步上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林尼,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最深的失落与骄傲。“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玷污后还要被强行剥开外壳,去探究其内部的结构,这对于创作者而言,确实是最残忍的折磨。”
他的话语让林尼猛地一怔,仿佛找到了唯一的知音。
“但是,林尼,”左钰话锋一转,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你的魔术足够完美,才会被真正的罪犯选中,作为他掩盖罪行的、最华丽的帷幕。他利用了你的才华,玷污了你的舞台,将你献给观众的梦境,变成了受害者的噩梦。现在,你要做的,不是为艺术的消逝而悲伤,而是要亲手揭开这层帷幕,将你被扭曲的魔术,变成刺向罪犯心脏的最锋利的匕首。这,才是对你这件作品,最高的尊重。”
林尼呆呆地看着左钰,那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混乱的思绪中炸响。是啊,他的魔术,他的心血,被利用了。与其被动地让别人来解剖,不如自己亲手用它来追寻真相。
“……如果这份秘密能够帮助你们找到事件的真相,也算是物有所值吧。”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与痛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属于顶级魔术师的坚韧与决断。他对着众人,郑重地说道:“要讲解魔术需要离开这里,我们去和警备队沟通一下。在此之前,你们先去舞台还有观众席调查吧,或许能发现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好的,我们走吧,趁这里的人还没有走光——”派蒙立刻来了精神,她扶了扶鼻梁上的侦探眼镜,得意地叉起腰,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无比的姿势,“名侦探终于要出动啦!”
荧看着她那副滑稽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中的凝重却并未消散。她转向左钰,目光中充满了信赖与询问。左钰对着她安抚性地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又充满了力量:“去吧,从最基础的线索开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真相,就藏在这些看似混乱的碎片之中。”
三人首先走向了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备队员,为首的那位名叫埃斯蒙德的警官正一脸严肃地指挥着手下进行勘查。
“警官先生你好,请问你们的调查有进展了吗?”派蒙小心翼翼地飞上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一些。
荧也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身份:“我们是林尼和琳妮特的代理人。”
埃斯蒙德闻言,转过身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荧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原来如此,你就是芙宁娜大人提到的异乡旅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慎与怀疑,“但我丑话说在先,你们还是别趟这浑水为妙。”
“欸?这是什么意思?”派蒙立刻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感觉对方的态度并不友好。
“跟我来就明白了。”埃斯蒙德似乎不愿多说,转身领着他们走到了那片狼藉的舞台中央。他指着地上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声音低沉地介绍道:“死者是考威尔,是林尼的助演之一,虽然加入时间不长,但勤恳努力,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助演的工作,一般是布置与检查道具,还有在舞台上配合表演与调动气氛。”
他接着指向那堆破碎的木箱与倾泻一地的水渍:“你们在观众席应该也看到了,水箱突然掉下来,砸中了箱子里的考威尔。”
荧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为什么箱子里会是考威尔?不应该是那个少女吗?”
“这就是令人困惑的地方,”埃斯蒙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烦躁,“我们已经在调查了,可惜并没能找到那位少女的行踪。不过你们看,魔术箱的位置正好在水箱的正下方,而绳索也是被烟花烧断的。从事故的角度去审视,未免太过巧合。但如果这是精心策划的事件,这些布置就能说通了,而林尼就是最可能做这些事的人。”
“可是,他完全没理由啊…”派蒙立刻为自己的新朋友辩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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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蒙德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你们都是他的好朋友吗?”
“呃,也不能说是吧,但认识了一小段时间。”派蒙有些心虚地回答。
“认识了一小段时间,就能赢得你们的信任,甚至让你们愿意成为代理人。”埃斯蒙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对他们这种“外乡人”的轻视,“我知道世上并不存在「魔术」,但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见过太多案件了,人是所有证物中最不可靠的一种。”
“也不能这么说吧。”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喜欢对方这种一概而论的武断。
“也可能是最可靠的一种。”她针锋相对地补充道。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之时,一直沉默的左钰缓步上前。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平静地注视着埃斯蒙德,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份量:“埃斯蒙德先生,您对人性的洞察很深刻,经验也很丰富。但您似乎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逻辑。”
埃斯蒙德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像个普通随从的男人,下意识地问道:“什么逻辑?”
“您说,人是最不可靠的证物。但反过来说,人心,也是最可靠的标尺。”左钰的目光扫过荧和派蒙,眼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信赖,“我的同伴,她们或许天真,或许冲动,但她们的内心,比枫丹廷最纯净的泉水还要清澈。她们的信任,从不轻易给予。既然她们选择相信林尼,那就说明,林尼身上一定有某种值得被信任的品质。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可靠的‘证据。”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平和,却也更加锐利:“更何况,您作为执法者,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便将偏见凌驾于事实之上,将嫌疑人默认为罪犯,这似乎……与枫丹所标榜的‘公正,有些出入吧?”
埃斯蒙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外乡人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话语滴水不漏,直指他作为执法者的职业操守。
“抱歉,我说话比较直接,”他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找了个台阶下,语气也收敛了许多,“请你们理解成是我在好言相劝。如果你们好奇的话,也可以在罪案现场调查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说完,他便借口去指挥手下,匆匆离开了。
“哼,什么嘛,自己没查出个所以然,还对我们摆脸色。”派蒙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别在意,”左钰温和地安抚道,“我们继续调查吧。”
三人来到那根被烧断的绳索前,派蒙看着那粗壮的麻绳,疑惑地说道:“就是这个被烧断了,才让水箱掉下来了吧。看上去这绳子还挺结实的啊,居然会被烟花点燃…”
荧的目光凝重,她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绳索的断口。她心中思忖着,林尼作为专业的魔术师,难道会没有注意到这种致命的安全隐患吗?还是说,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看看绳子断掉的地方。”她伸出手,捻起一小撮烧焦的残骸。
“呜哇,这个地方,材质不一样吧!”派蒙眼尖地发现了异常,她凑上前,指着断口处那些已经碳化的、如同棉絮般的物质,“几乎都烧掉了,但还留了一点点。”
荧将那残骸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类似松脂的味道传来。“是易燃材料,像是火绒。”
“承重的绳子里居然有这种东西,这不就说明…”派蒙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她连忙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我来记,我来记,记下来!这绝对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
左钰看着她们的发现,微笑着点了点头。一缕微不可察的、仿佛由纯粹奥术能量构成的光辉在他指尖一闪而逝,瞬间便将那截断绳的每一个纤维结构都解析得一清二楚。“不仅仅是火绒,”他轻声补充道,声音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这种材料的燃点很低,而且燃烧时几乎不会产生明火,只会在内部快速蔓延。烟花溅射的火星,只是一个完美的引子。手法很专业,显然是蓄谋已久。”
就在这时,不远处两位警备队员的对话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调查组那边有新的消息了,那个选号器果然有问题。”一位名叫肯特的警备队员说道。
“是吧,你看我就跟你说,要是选到了一个男的,那凶手还要不要行动啊?”他的同伴沃恩回应道。
“抱歉打扰了,”派蒙立刻飞了过去,好奇地问道,“我们正在帮林尼和琳妮特调查案件,你们说的选号器是怎么回事啊?”
肯特看了她们一眼,叹了口气:“帮他们?唔,估计很难帮上忙了。”
“演出的时候,林尼不是选了个随机的幸运观众,后来那个少女就失踪了嘛,”沃恩解释道,“我们当时就怀疑那个选号器有很大的问题,马上就带回去查了。结果就发现,根本不是随机的结果,不管怎么按,它的结果都是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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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应该知道,无论是歌剧还是审判,要提前登记才会有座位,”肯特补充道,“换言之,谁会坐在什么地方,林尼从一开始就知道。”
“确实,我们的位置也是林尼帮忙安排的…”派蒙听完,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个证据对林尼实在太不利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危险了吧。”肯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
荧的眉头紧锁,她低声对左钰说:“如果选号器是固定的,那就意味着受害者是早就被预定好的。这确实将嫌疑直接指向了林尼。”
“虽然对林尼很不利,但我还是记下来吧。”派蒙有气无力地在小本本上写着。
“预定好的受害者,也可能是预定好的陷阱。”左钰的声音平静如常,他看着那台已经被贴上封条的选号器,眼眸深邃,“凶手既然能篡改绳索,自然也能篡改选号器。他将一切线索都指向林尼,这本身,就太过刻意了。真正的猎人,从不会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得如此明显。”
他的话让荧和派蒙都陷入了沉思。
随后,她们又找到了一位正在登记观众信息的警备队员玛维斯。
“你好,你们这是在调查什么啊?”派蒙问道。
“哦,因为魔术团的成员都被视为重点嫌疑人,所以这里也被封锁了,警备队正在调查取证。”玛维斯回答道,“这里的座位都是预约制的,从预约名单上,我们查到了失踪少女的身份。”
“能告诉我们吗?我们是林尼和琳妮特的代理人。”荧立刻追问。
“没问题啊,这不是什么机密的消息。之后我们也会公开,请民众协助我们找人。”玛维斯倒是很配合,“她的名字叫做海尔希,枫丹人,是一位画家,小有名气。据说她是因为创作压力比较大,才到这里来看魔术表演的,并不是常客。魔术团的人都表示不认识她,她的人际关系我们也调查了,和嫌疑人均不存在恩仇与利益纠葛。简单来说,就是完全无关啦,和之前的「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特征完全相同。”
“以前的案件也是随机挑选目标吗?”派蒙紧张地问道。
“至少在我们看来是这样的,身份信息上除了她们都是岁数相近的年轻女性,也就没有什么关联了。”
“好吧。”派蒙点了点头。
“谢谢你能告诉我们这些。”荧礼貌地道谢。
“你们客气了,如果之后见到了这位女士,请一定要和我们联系。侦破「少女连环失踪案」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玛维斯的神情无比郑重。
在她们离开后,左钰看着那份记录着海尔希信息的名单,轻声说道:“一位承受着创作压力的画家,一个与案件毫无关联的陌生人。凶手选择她,或许正是看中了她的‘普通。一个普通人的消失,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最难寻觅踪迹。但如果,她并非是‘消失,而是‘溶解了呢?”
“溶解?”荧和派蒙都惊讶地看着他。
“我只是一个比喻,”左钰微笑着,没有过多解释,“有时候,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或许能看到完全不同的风景。”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所有的线索都对林尼极为不利。就在这时,一位看起来有些自来熟的观众埃塞尔雷德凑了过来。
“我看你们在这附近调查吧,我正好也很感兴趣。如果有什么新鲜的情报,我们可以互通有无,是吧?”他热情地说道。
“嗯,我们目前还没有太多想法…”派蒙有些戒备地回答。
“嘿嘿,那不如先听听我的推论。”埃塞尔雷德得意地笑了笑,“我觉得,这一切的起点,其实是那一声闷响。”
“闷响?哦!是倒计时的时候传来的声音吧?”派蒙立刻想了起来。
“没错,虽然声音不算大,但我相信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只是大家都在期待林尼的魔术,没往心里去,但既然发生了事件,这就变成重要的线索了。”
“有道理。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派蒙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觉得,说不定是林尼的同伙,比如琳妮特跳到水箱上面的声音。看准了烟花炸开的瞬间,用刀切断了绳子,让水箱砸下来!”埃塞尔雷德说得头头是道。
“声音是不是太大了?”派蒙提出了质疑。
“可能是没站稳,摔得比较重吧。”
荧的目光落在那悬挂水箱的装置上,冷静地指出了他理论中的漏洞:“那水箱肯定会晃起来。但从事发前的录像来看,水箱一直保持着绝对的静止。”
“有道理,那我再想想别的思路…”埃塞尔雷德被噎了一下,只好悻悻地走开了。
“不过他提醒我们了,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呢?”派蒙看着左钰,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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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开始调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