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就是你看到的字面意思。眼下大齐危如累卵,正是您力挽狂澜、大放异彩之时。大齐能否否极泰来,全系于大人一念之间。”
张岚只觉得屁股下的座椅似生出了无数尖刺,整个人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坐立难安。
“凤姑娘,言重了!”张岚下意识抬手,拭了拭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脑中竭力搜刮着推脱之词。
“凤姑娘,延州如今情势危急,我岂能不知?可身为麟州刺史,无旨擅动兵马,乃是重罪!若我今日如环庆、柔远那般,不过一区区副将、团练使,二话不说,立时发兵驰援便是!”他面苦如黄连,说出这番话,心中亦是难受不已。
凤倾城凝视着这位鬓发半白的刺史,缓缓开口,字字如锥:“
张大人,您身为麟州刺史,手握一方兵权,自当以麟州安危、以家国安危为重,我懂。可如今大齐正值多事之秋,延州告急,若您此刻仍拘泥于一纸诏书,坐视不理,待延州城破,大齐腹地再无险可守,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则民心惶惶,您以为大齐到那时还能撑多久?”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块已现裂纹的玉佩,声音沉凝,“大人忧虑为何,我明白。然此刻,岂是瞻前顾后之时?延州若失,潼关危殆!待到那时,您是否还要执着于那纸诏书?抑或奢望,即便潼关失守,大齐倾覆,您这麟州仍能偏安一隅,独善其身?”
她目光陡然锐利,直刺张岚心底,“大人莫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是……”
“没有可是!”凤倾城断然截住他的话头,语锋如冰,“今日我便将话撂下:延州一破,潼关必失!届时纵有十万、百万雄师集结,也已回天乏术!大齐如今国库空虚,何来粮草辎重支撑大军?张大人,时不我待!”她冷冷逼视着这位面色已然煞白的朝廷三品大员。
此刻,张岚额上是真的沁出汗来。非是惧怕眼前这女子,而是她句句直指要害,字字皆是血淋淋的实情!
他身为州府刺史,大齐如今是何等窘境,他比谁都清楚。
“凤姑娘,并非我张岚贪生怕死!”张岚猛地抬眼,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我若擅动兵马,最终牵连的绝非我张氏一门,而是麟州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延州百姓是民,我麟州百姓亦是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我首先要考虑的,便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他要对麟州军负责,对军中儿郎背后的父母妻儿负责!他岂能因一时热血,便不顾后果?
“张大人的顾虑,我明白。”凤倾城的声音低沉下来,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若非万不得已,我一弱女子何苦如此奔波,何苦同你在此费这多口舌。谁不想过安逸太平的日子。
古语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凤倾城只是一介女子,非是男儿,护国卫民,本非我责。可我依然来了,不顾一切地来了!不为别的,只因我是大齐人,生于斯,长于斯!只求尽一份心力!”
她站起身,决然道:“愿或不愿,我
第298章 绝不能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