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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夸功勒石 渔色贪财[2/2页]

济公传奇 王钟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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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北单于,然后,南北匈奴合并归汉。汉廷同意,于是,南单于大败北单于,北单于受重伤逃走,妻子被擒。
     班固等至私渠海,未得与北单于相见,折回凉州。南单于致书与窦宪,请即乘胜扫北。
     窦宪本来贪功,乐得依他计议,筹备兵马,至永元三年仲春,风和草长,复遣左校尉耿夔,司马任尚,出居延塞,前往攻击北单于。
     星夜驰行,已出塞好几千里,未见北单于的踪迹,再令侦骑四出探寻,方知北单于已经远驻金微山。山在漠北,去塞约五千多里,从前汉兵北征,从未到过此地。北单于挈领家属,至此匿踪,总道是个安乐窝,可以无恐,哪知汉将耿夔,执戈前驱,穷搜虏穴,竟趋至金微山下,围住虏庭,任尚等人又随后继续进发,并力杀入。
     虏众不及措手,顿时乱窜,北单于慌忙逃避,已为流矢所伤,忍痛奔命,竟尔走死。所有名王以下五千余人,或是被杀,或是被拘,连单于母亲阏氏,也一股脑儿做了囚奴。老番妇,有何用处?耿夔等扫荡虏庭,乃收兵南归。
     窦宪拜本奏捷,叙耿夔首功,有诏封耿夔为栗邑侯。惟窦宪既平北匈奴,功勋无比,势倾朝野,用耿夔、任尚等为爪牙,邓迭、郭璜为心腹,班固、傅毅为羽翼,刺史守令,多出窦门,苞苴公行,毫无忌惮。
     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却还有一些刚正骨气,不肯从风尽靡,因而联名举发二千石等因赂得官,共四十余人。
     窦太后不便回护,只好将他罢去。惟窦氏兄弟,引为大恨,不过因袁安、任隗两人,素负重望,未敢中伤。还想顾全名誉,未可厚非。
     河南尹王调,洛阳令李阜,谄媚窦氏,得捞禄位,上任后举动自由,却被尚书仆射乐恢,上书奏弹。窦瓌闻知,欲替二人说情,前往问候乐恢,乐恢竟拒绝不见,窦瓌怏怏不乐回车。乐恢妻子从旁劝谏道:“古人尝容身避害,何必多言取祸?”
     乐恢叹急道:“我在朝为官,怎忍素餐?非但王李二人,不宜轻纵,就是窦氏一家,我亦要直言纠弹呢!”说着,因复上疏抗谏道:
     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下,大臣持国,常以势盛为咎。伏念先帝圣德未永,早弃万国,陛下富于春秋,纂成大业,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经》曰:“天地乖迕,众物夭伤;君臣失序,万人受殃;政失不救,其极不测。”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则四舅可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惭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
     试想,窦太后方宠任兄弟,怎肯为了乐恢一疏,便将他权位削去。乐恢待了数日,不见批答,于是再称病乞休。窦太后诏令太医视疾,乐恢遽称疾笃,另荐任城人郭均,成阳人高凤为代职。偏偏又有诏令为骑都尉,乐恢复上疏辞谢道:
     臣受国厚恩,无以报效。夫政在大夫,孔子所嫉;世卿持权,《春秋》所戒。圣人恳恻,不虚言也。近世外戚富贵,必有骄溢之败。今陛下思慕山陵,未遑政事,诸舅宠盛,权行四方,若不能自损,诛罚必加。臣寿命垂尽,临死竭愚,唯蒙留神!
     这奏书呈将进去,竟邀得批准,听还印绶,乐恢乃缴印归里。他本京兆长陵人,幼有孝行,他的父亲是县里的小吏,得罪了县令,县令拘禁了他,准备把他杀了。乐恢十一岁,常常伏在官署门前,白天黑夜号哭。县令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同情他,于是就放出了他的父亲。
     乐恢年纪渐长,喜好经学,跟随博士焦永学习。焦永做了河东太守,乐恢跟随他到了官府,他闭门精心诵读,不与外界人物交往。后来,焦永因事被劾查,其他弟子都因为替焦永疏通关系被拘禁,惟独乐恢保持自己的清白而不玷污法律,于是矢志成为有名的儒生。性情廉洁正直,孤高独立,那些品行不与自己相投合的人,即使尊贵也不肯与他们交往。信阳侯暗中接近乐恢,多次送礼请乐恢,乐恢拒绝他,不予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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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郡的杨政多次当众诋毁乐恢,后来乐恢举荐了杨政的儿子做了孝廉,因此乡里的人都归附他。
     乐恢被征辟到司空牟融的府中。正赶上蜀郡太守第五伦代替牟融做司空,乐恢因为与第五伦是同乡,乐恢不肯留下来,在举荐了颍川杜安之后辞去官职。许多人都称赞他的行为,朝廷接连几次征召他,他都没有答应。
     乐恢征召做了议郎。正赶上车骑将军窦宪要出征匈奴,乐恢多次上书劝谏力争,朝廷称道他的忠心。入朝后又担任尚书仆射。这时,河南尹王调、洛阳令李阜和窦宪关系密切,放纵家人胡作非为。乐恢弹劾王调、李阜以及司隶校尉。众多指责、荐举的事实,令他们无法回答,无从逃避,显贵的外戚们非常厌恶他。
     窦宪的弟弟夏阳侯窦瑰想要问候乐恢,乐恢谢绝了他,不与他交往。窦宪兄弟两个行为放纵,又愤恨乐恢不依附自己。妻子常常劝谏乐恢说:“古人有保全自身躲避灾祸(的说法),你何必用自己的言论来招致别人的怨恨呢?”乐恢慨叹地说:“我怎么能够容忍朝廷中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呢?”于是上书劝谏说:“我听说众多帝王的过失,都是由于权力下移造成的。国舅们不应该干预王室的政务,以此显示天下是个人的天下。政治有了过失,如果不加补救,其结果不可预测。当今应该做的,帝王应以大义为重,断绝这种联系,国舅应以谦逊为主自我反思。”上书没有得到朝廷回复。
     此时,窦太后临朝,汉和帝因为年幼没有亲政,乐恢因为主张没有能够施行,于是称病回乡。
     偏偏因直言遭谴,免官还乡。更可恨的是大将军窦宪,怨恨乐恢不休,又嘱托京兆尹严加管束,不使自由。京兆尹希承窦宪之旨,越觉得狐假虎威,督饬吏属,时常去监视观察乐恢。乐恢虽然居住在家中,仿佛在监狱里无二,不由的郁愤填胸,仰药自尽。
     乐恢死后,门下弟子俱同前往吊丧,缞绖送葬,不下数百人;就是乡闾百姓,无不衔哀。惟窦宪前杀郅寿,后杀乐恢,威焰逼人,炙手可热,还有何人不顾生死,再去老虎头上搔痒?窦氏得势,便愈加骄横,兄弟四家,竞营台榭,穷极土木。窦笃且得加位特进,窦景迁官执金吾,窦瓌升授光禄勋,盘踞内外,倾动京师。窦瓌少读经书,尚知收敛规范,窦笃与窦景并皆恣肆妄为,窦景且为尤甚。
     汉制执金吾属下,向有缇骑二百人,窦景尚嫌不足,加入家僮门役。游行都市,看见都市门店里有珍宝玩物,就强行夺取,不给价钱。民间妇女,具有姿色,便勒令送入府中,作为妾媵;倘若不从,即将家属硬行扳诬,充作罪犯。甚至僮仆等亦贪财渔色,相率效尤,强取人物,霸占民妇,不可胜计。
     商廛民宅,关门闭户,如避寇仇。有司莫敢举奏,还是窦太后留心外事,稍有所闻,乃免去窦景官职,然后再使就其朝请职。窦景爵位如旧,故仍得朝请。汉制春曰朝,秋曰请。出窦瓌为魏郡太守。但窦氏族中,尚有十余人得为显宦:城门校尉窦霸,乃是窦宪叔父,窦霸弟窦褒,为将作大匠,窦褒弟窦嘉为少府,此外为侍中及大夫郎。就是窦宪女婿郭举,亦得为射声校尉,举父郭璜,并为长乐少府。即长乐宫之少府。互相连结,表里为奸。
     永元三年十月中,汉和帝出幸长安,宣召窦宪,至行宫相会。
     窦宪奉命后,自凉州入关,谒见车驾,尚书以下,通通来到十里外迎接,且拟向窦宪跪伏,齐称万岁。真是丑极。
     独尚书韩棱正色道:“古人有言:“”上交不谄,下交不渎!”窦大将军虽功勋赫耀,究竟是个人臣,如何得呼为万岁呢?”
     明明白白。大众闻言,倒也知惭,因即罢议。尚书左丞王龙,私向窦宪车从,奉献牛酒,被韩棱察出情弊,奏明汉和帝,罚为城旦。
     韩棱颍川人,素有胆色谋略,与仆射郅寿、尚书陈宠并称。窦宪得知消息,虽然怀恨,却也无可奈何。待至谒见已毕,仍回凉州,汉和帝亦即还宫。越年由窦宪奏称北单于走死,弟右谷蠡王于除鞬自立为单于,率众数千,款塞投诚,应即赐给册封,特置中郎将领护,如南单于故事云云。
     忽欲灭虏,忽欲存虏,究属何为?有诏令公卿会议,太尉宋由等,以为可行,独袁安、任隗谓北虏既灭,当令南单于返居北庭,并领降众,不必再立北单于,多增一虏。说本甚是,偏廷臣多逢迎权戚,互有异言。袁安恐窦宪议得行,又独出奏书驳道:
     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事有易断,较然不疑。伏惟光武帝之立南单于者,欲为安南定北之策也!恩德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患。孝明皇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洎乎章和之初,降者十万人,议者欲置之滨塞,东至辽东,太尉宋由,光禄勋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决不可行,先帝从之。陛下奉承鸿业,大开疆宇,大将军远师讨伐,席卷北庭,此诚宣扬祖光,崇立弘勋者也,宜审其终,以成厥初。伏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余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倡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于无功。由与秉本与旧议,而欲背弃先恩,夫言行君子之枢机,赏罚理国之纲纪,《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兵食可废,信不可去。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值岁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言虽愚昧,实关至计,伏惟裁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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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奏章,乃是司徒府掾周萦属稿。周萦庐江人,学行俱优,安有所奏,多出周萦之手。窦氏门客徐齮,私下吓周萦道:“窦氏已遣刺客图君,君奈何不思保身,尚为司徒尽言?”
     周萦慨然道:“萦一江淮孤生,得备宰士,就使被害,也所甘心!已有言谨诫妻孥,若猝遇飞祸,不必殡殓,任令尸骸暴腐,冀得感悟朝廷,此外尚有何求呢?”
     这数语斥退徐齮,却也未尝招灾。越是拼死,越是不死。惟窦宪闻袁安奏驳,亦再三陈请,与袁安辩难,甚至引光武诛韩歆戴涉的故事,为恫喝计。袁安终不少移。但窦氏有太后作主,终究依从窦宪建议,竟遣大将军左校尉耿夔,持册封于除鞬为北单于;并令任尚为中郎将,持节屯伊吾,监护北庭,如南单于旧例。惹得司徒袁安忧愤成疾,竟致不起。有诗叹道:
     徒知扫虏已非谋,况复兴戎更启忧;
     尽有危言终不用,老臣遗恨几时休?
     欲知司徒袁安病殁情事,容待下回叙明。
     窦宪请伐北匈奴虽然有功,但是之所以急着立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多次擅杀臣子,其妹窦太后不得已多次警告问罪,想以功抵消自己的罪恶罢了。窦宪虽然讨伐匈奴有功,但是罪恶更大,妄想以功抹除罪恶,本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朝廷当中有不少人巴结窦氏家族,但是也不缺有正义刚直的臣子,如袁安等人,多半谏阻,但是窦太后独违众议,假宪以权,竟立大功。窦太后在政治上巩固朝廷,防止内乱,击破贵霜匈奴西羌,那些事情难道只是依靠她一个恶毒妇人做得起来的功业吗?还不是依靠明章时期的能人能臣?心肠恶毒,连害四妃,重用外戚,不过也因为一些家族原因。因窦太后其母沘阳公主为废后郭圣通的曾外孙女,家族曾经因政治斗争被贬为平民,这可能强化了窦皇后对权力的执念。虽说手段恶毒,也不妨有一些可取之处,只是过于一味贬低,也是不好,但是夸张抬高,也未免让人觉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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