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捧檄入内。
张奉是一个很注重品德操守的人,他看见毛义接到做县令的任命,竟然如此高兴,以为毛义也只是个重视名利的小人,心中对毛义十分鄙视,并对自己冒昧前来拜访感到十分懊悔。于是,他等毛义从里屋出来,便神色冰冷地向毛义告辞。毛义见张奉突然要走,挽留说:“你从这么远的路赶来,很不容易,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
张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节性地表示了一下谢意,然后动身就走了。
过了一年多,毛义的母亲因为生病去世,毛义立即辞去了县令的职务,在母亲的坟墓旁边搭了一间草屋守孝。在他守孝期间,郡守又连接几次征召毛义去出任县令,他都推辞不去。服孝期满后,毛义被地方官员推荐为贤良,朝廷派车子来征召他入京,但他仍然不肯应召。
张奉听到毛义数次拒绝征召的情况,内心感到震撼,回想自己以前对毛义的误会,感慨地对别人说“我现在才明白毛义的为人啊。对贤德之人的看法真是有难度。过去我看到他被任命为县令的时候,是那么欣喜。我当时轻易鄙视他,可从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我才明白,他所做的都只是为了供养母亲。所谓“家贫亲老,只能曲就任何官职”了啊!”
汉章帝亦得闻毛义之名,征毛义就官,毛义仍然谢绝。乃赐谷千斛,并令地方官随时存问,不得轻慢圣贤。
还有任城人郑均,洁身自好,年少时喜好黄老之书。他兄长担任县吏,收了别人很多礼物,郑均多次劝阻,兄长都不听。郑均就脱身为人打工,一年多,得到钱帛,回来交给其兄,并说:“物用完了可以再得,为官吏贪赃犯罪,一生都完了。”他兄长对他的话感触颇深,以后就廉洁奉公了。郑均好义务实,养寡嫂孤儿,恩义礼貌备至。常称病留家,不应州郡征召。郡守非要他去不可,使县令诈称将到他家,郑均即到郡守府,郡府最后还是没能让他屈服。郑均于是躲到濮阳作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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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三年(78年),司徒鲍昱招他,后举他直言,他没有到。六年,汉章皇帝公车特征,再迁尚书,多次献纳忠言,肃宗很敬重他。后来以病请求退休,拜为议郎,告归,因称病重,因病乞休,解组回里,一肩行李,两袖清风,仍然与寒素相等。汉章帝东巡过任城,亲自来到郑均屋舍,看见郑均家室萧条,感叹不已,因特赐尚书禄俸,赡养终身。时人号为白衣尚书,垂名后世。看似赞美章帝,实是阐表诸贤。
只会稽人郑弘,为汉宣帝时西域都护郑吉从孙,少年最初担任乡啬夫,他办事公道,爱人如子,迁官驺令,勤行德化,道不拾遗。百姓称颂。
据说郑弘少年时,传说会稽射的山南有一座白鹤山,此山为替仙人取箭的白鹤所化而成。有一天,郑弘在山中砍伐柴薪,拾得一支箭,不久有人前来寻找,郑弘就将箭还给了找箭人。找箭的人十分感激,问郑弘需要什么?郑弘认出他是神仙,就请求说:“老百姓经常因为若耶溪运柴薪而犯难,希望能够清晨吹南风,傍晚吹北风就好了。”后来果然如此,若耶溪地区的风,直至现在仍是旦南暮北,依然如故。民间称誉为“郑公风”。
郡太守第五伦春天下乡例行劝人农桑振就乏绝时,见到郑弘时,被他的事迹深深地感动了,就让郡督邮任命郑弘为孝廉。
郑弘官运亨通,接连四次升官,建初元年(公元76年)被任命为尚书令。据《后汉书·郑弘传》载:按照东汉以前的官制,尚书郎任职期满后才能出任县长。郑弘到职后认为,尚书郎职权虽重,也很受人尊敬,但薪水太少,就是任职期满才能补为县长,薪水只有四至六百石,以至于每每考试选拔尚书郎时,很少有人问津报名。于是,郑弘上书奏请皇上汉章帝刘炟,请皇上恩准尚书郎任职期满后可出任秩千石的县令。当朝天子刘炟采纳了郑弘的建议。郑弘前后多次提出的若干有益于王政的建议,都被着于竹简、丝帛上,收藏在皇帝居住的南宫之中。不久,郑弘出任平原国(今山东平原西南)的国相。这样,郑弘就成为了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郑弘在平原相的职位上,为官清廉。他到任后,减租减息,减免赋税,农忙季节,他微服私访,调查民间疾苦,救济贫困农户。如果遇到天气大旱,就亲自随车求雨。有一次,郑弘在私访民情时,遇到成群白鹿挟车而过,他特别惊奇,就问随从主簿黄国:“白鹿出现是吉是凶?”黄国垂拜祝贺说:“从前三公大臣的中幡,都装饰着鹿的图案,将来您必将成为朝中的宰相。”
郑弘付诸一笑,亦无幸心。
建初六年(公元81年),汉章帝打算恢复盐铁官营制度,大司农郑众极力反对,言辞颇为激烈,以至于被别人上书弹劾,直至罢官。建初八年(公元83年),郑弘升任大司农。当时,南方七郡向洛阳进贡运送的粮食等物产,都要先运到东冶(今泉州),然后再用船从海路北上。海上风暴雨急,波高涛险,船沉人亡的悲剧经常发生。郑弘奏请朝廷,开凿了零陵(今湖南零陵)、桂阳(今彬县)之间的山路,从这里直接送抵洛阳,既安全,又节省了不少人力。郑弘在职两年,为朝廷节省三亿万资财,时逢天下大旱,边疆又有警报,百姓粮食不足,可国库充实,郑弘又奏请免除若干地方政府进贡的物产,减少人民差役,缓解民间饥馑,都被汉章帝所采纳。
元和元年(公元84年),太尉邓彪称病辞官,郑弘取而代之,由司农升为太尉。同时,他又举荐大将、原会稽太守第五伦为司空,职位在郑弘之下。第五伦曾有恩于郑弘,故此,每日早朝之时,郑弘都向第五伦行礼,弄的第五伦心中十分不安。汉章帝问明原委,特令设云母屏风一面,把两人隔开来,免得二人为难。
郑弘,这位从平原任上走出来的太尉,在任职期间,刚正不阿,坚守正义,不畏豪强,深得人心。
元和二年(公元85年)冬季,南匈奴进攻北匈奴,斩杀俘虏北匈奴人员牲畜后撤回。武威太守孟云上奏:“北匈奴原本已同汉朝和解,这次南匈奴又抢掠北匈奴,如果我们坐视不管不问,北匈奴会认为我们故意作弄他们,因此有可能侵犯边塞,最好让南匈奴单于把抢掠的人和牲畜归还北匈奴,以消解其敌意。汉章帝召集百官商议。公卿大臣们大多数说北匈奴狡诈,如让南匈奴归还北匈奴人和物,北匈奴必狂妄自大,这是姑息养奸,万万不能同意此事。但司徒桓虞却极力支持太仆袁安的主张,即同意孟云的奏章,应派使臣让南匈奴归还北匈奴人口和牲畜。郑弘、第五伦都反对桓虞的主张,他向桓虞喊道:“凡是主张归还的,不是不忠不孝之徒!”
桓虞等人还以颜色。宫廷大会不欢而散。为此,司隶校尉上书弹劾郑弘等人失礼。
郑弘等都上缴印绶,请求处分。章帝下诏说:“一件事情,反复讨论迟迟不能决定,只不过是因为每个人的意见不同而已,然而重大问题,需要集思广益,忠正温和应为大臣本色,但如果都不说话,决非是国家之福。你们有什么罪?请各人带好衣冠,共图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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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中郎将窦宪,职兼侍中,出入宫禁,虽然未敢公然骄恣,却是密结群臣官僚,引为心腹。
尚书张林,雒阳令杨光,党同窦宪,贪残不法。郑弘忍无可忍,至元和三年间,极言弹劾,嘱吏缮陈。官吏之中与杨光有旧交,先是前往报告给杨光,杨光闻言大惧,亟来到窦门求救。窦宪忙入宫禀告汉章帝,言称郑弘泄露国家机密,失去作太尉的身份。
汉章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窦宪就把郑弘所呈奏章简述一遍,等奏章呈到汉章皇帝那里后,正如窦宪所言。
郑弘虽深得皇帝依赖,但对此,章帝却不能不心生疑问,便下诏责罚郑弘,并收缴了太尉的印绶,另任大司农宋由为太尉。
这时,郑弘才知道自己被人出卖,于是直接来到廷尉等候处置。这时汉章帝却下令赦免了郑弘。郑弘请求辞官归田,皇帝又不允许,被诬陷的愤怒和不被信任的耻辱让郑弘积愤成疾,卧床不起,奄奄一息。
临危时尚强起草疏,力斥窦宪,仿古人尸谏的遗意。是卫史鱼故事。疏中有数语最为扼要,录述如下:
窦宪奸恶,贯天达地,海内疑惑,贤愚嫉恶,谓宪何术以迷主上?近日王氏之祸, 然可见!陛下处天子之尊,保万世之祚,而信谗佞之臣,不计存亡之机;臣虽命在晷刻,死不忘忠,愿陛下诛四凶之罪,以餍人鬼愤结之望!
这奏书呈入朝堂,汉章帝刘炟看了奏章,有所醒悟,立即派御医为郑弘治病,可是等到府上,郑弘已溘然长逝。郑弘的妻子、儿女遵照他的遗嘱,全部归还朝廷所赐之物,布衣入殓,素木为棺,轻车简从,扶柩还乡。
汉章帝亦不加赙赠,听令自便。这却未免辜负好官,有私外戚哩!郑弘既殁,司空第五伦,也老病乞休,有诏准令退位,惟终身赏给二千石俸秩,而加赐钱五十万,公宅一区。
第五伦奉公尽节,言事不肯模棱,性质悫,少文采,在位以贞白见称,时人比诸前朝贡禹,后来寿逾八十,考终家中。
太仆袁安,奉命继任。袁安,字邵公,汝阳县人。
袁安的祖父袁良学习《孟氏易》,在汉平帝时以明经被举荐,后官至成武县令。袁安年轻时继承祖父的学问,为人很庄重、有威信,被州里人敬重。最初担任县里的功曹,有一次,袁安带着檄文到州从事那里办公,从事托袁安捎封信给县令,袁安说:“您是为公事,自有邮驿替您传送;如果是私事,就不应找我功曹。”便辞谢不肯接信,从事感到有些害怕,就没有拜托他。后来,袁安被举荐为孝廉,先后担任阴平县长和任城县令。他所任职的地方,官吏百姓都既畏敬又爱戴他。
永平十三年(71年),楚王刘英谋反案交给楚郡核实。次年,三府(太尉、司空、司徒)推荐袁安办理此案,认为他能处理复杂的案件,明帝任命袁安为楚郡太守。当时受刘英供辞牵连被关押的有几千人,明帝大发脾气,而办案人急于定案,严刑威逼不少人招供,误判死罪的很多。袁安到郡里后,先不进衙门,而到监狱去,审理那些无没有明显证据的,逐一上报,让他们出狱。府丞掾史都向袁安叩头力争,认为但凡是附和刘英的,按法律都与刘英同罪,袁安不同意。他说:“如果不合律例,我负全责,不连累你们。”于是分别一一上报。汉明帝感动之下觉悟,当即同意袁安的请求,因此被释放出狱的人有四百多家。
永平十四年(72年),袁安被征召任河南尹。袁安任河南尹时,政令非常严明,但他从来没有因贿赂罪来审讯人。他常常说:“但凡做官的人,高一些就希望担任宰相,下低一些也希望能担任州牧太守,在圣明之世禁锢人才,这是我不忍心去做的事。”听到这话的人,都很感动,并勉励自己要廉洁奉公。袁安在职十年,京师雒阳的政纪很整饬,他的名声深得朝廷看重。
元和二年(85年),武威太守孟云上书说:“北匈奴已与我们和亲,可是南匈奴又去抢劫他们,北单于说大汉欺骗他们,想进犯边疆。臣认为应该将俘虏发还北匈奴,借此来安慰他们。”章帝下诏召集百官到朝廷商议,公卿们都认为夷狄狡诈,贪心不足,得到俘虏以后,还会妄自夸大,不能开这个例。
袁安却说:“北匈奴派使者进贡请求和亲,还把被掳去的人归还大汉,这说明他们害怕大汉声威,而不是先违背条约。孟云以大臣的身份守卫边疆,不应对夷狄不讲信用。让俘虏回去,足以表明中国对他们的宽大,而使边境百姓得到安宁,这真是太好了。”
司徒桓虞也改变主意听从袁安,太尉郑弘、司空第五伦等人都恨袁安。郑弘还大声激怒桓虞说:“但凡是主张释放俘虏的,都是对陛下不忠。”
桓虞当场叱责他。第五伦和大鸿胪韦彪都恼怒得脸上变了颜色,司隶校尉把所有情况奏明汉章帝,袁安等都把印绶交给章帝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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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章帝下诏道:“议政时间很长,说明各人看法不同。朝廷大事应该多听议论,计策靠大家商定。说话时态度中正和税,符合礼节,固然很好;但遇事不敢吱声,绝对不是朝廷的福气,你们有何过错值得引咎自责的呢?还是把帽子戴上,鞋子穿上吧!”最后汉章帝还是听从了袁安的建议。
元和三年(86年)五月,袁安接替告老致仕的第五伦担任司空。章和元年(87年)六月,袁安又代替桓虞担任司徒。
光禄勋任隗继为司空。任隗,字仲和,系故信都太守阿陵侯任光嗣子,好黄老言,品性清廉,与袁安并为三公,时称得人。博士曹褒,奏请考成汉礼,诏下公卿集议,袁安与任隗各无异言,独词臣班固,谓宜广集诸儒,共议得失。汉章帝叹道:“古谚有言:“筑室道谋,三年不成。”今欲集儒议礼,必致聚讼不休,互生疑异,笔不得下。从前帝尧作大章乐,一夔已足,何必多人?”乃即拜褒为侍中,举汉初叔孙通所订《汉仪》十二篇,令褒改订,且与褒语道:“此制散略,多不合经,今宜依礼条正,使可施行!”
曹褒乃援据古典,参入《五经谶记》,依次辑录,自天子至庶人,凡冠昏丧祭各制度,具列无遗,共成百五十篇。匆匆奏入,章帝未遑详阅,也不令有司评议,当即收付礼官,遽令施行。及汉章帝崩后,群臣多言曹褒擅更礼制,不足为法,因此下令新礼百五十篇,禁止讨论。
有诗叹道:
绵蕞朝仪不足征,操觚改制亦难凭;
一朝大礼谈何易,草草宁堪作准绳?
欲知汉章帝何时告崩,待至下节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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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班超诱叛 郑弘草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