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的当了诸侯王国的国相,有的成了长史。由于董仲舒广招门生,宣扬儒家经典,他的声誉也日益扩大,在汉景帝时当了博士,掌管经学讲授。
汉景帝时为博士。他曾走出家门,设坛教授,课讲得十分精彩,弟子很多,弟子再教弟子,一些再传弟子甚至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但没见过他的面。他一门心思教学和研究,甚至三年都没回家看一下。他的行为举止,都遵循礼节,很多读书人都尊他为师。汉武帝继位后,董仲舒出任江都国的国相。他治理江都国,主要是以《公羊》为指导,通过推究“自然灾异”、“阴阳运行错误”的原因,然后在求雨时能关闭阳气,释放阴气,使天下雨;止雨时,能关闭阴气,释放阳气,使雨停止。在江都国,他这样做,从来都没出现错误。后来,他被废为中大夫。
汉武帝刘彻继位后,让各地推荐贤良文学之士,董仲舒被推举参加策问。汉武帝连续对董仲舒进行了三次策问,基本内容是天人关系问题,所以称为34;天人三策34;。第一次策问,汉武帝问的主要是巩固统治的根本道理,第二次策问,汉武帝主要是问治理国家的政术,第三次策问主要是天人感应的问题。
董仲舒更迭详对,统是援据《春秋》,归本道学,世称为天人三策,传诵古今。其文章过长,作者不能全部在此全言,而使其掩盖讲故事的重点,所以在这里放董仲舒所写文的最后一篇就可以了。大略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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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天者群物之祖,故遍复包含而无所殊。圣人法天而立道,亦溥爱而无私。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爱也,夏者天之所以长也,德者君之所以养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也,刑者君之所以罚也,故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夫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制度不节,是故古之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义,知仁义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乐循理然后谓之君子。臣又闻之:聚少成多,积小致巨,故圣人莫不以晻与暗字通。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之大者,君子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着。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无敝,敝者道之失也。夏尚忠,殷尚质,周尚文者,救敝之术,当用此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授,而守一道,不待救也。由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大汉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夫古之天下,犹今之天下,共是天下,古大治而今远不逮,安所缪盩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与?有所诡于天之理与?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之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与天同意者也。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民日被朘削,濅以大穷,死且不避,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繁,而奸邪之所以不可胜者也。公仪子相鲁,至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之,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红读如工。夫皇皇求财利,尝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义,惟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祸患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无可为者矣。且臣闻《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无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僻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壹,法度可明,民乃知所从矣。
这篇文字,最合汉武帝之微意。汉武帝年少气盛,好高骛远,要想大做一番事业,振古烁今,可巧董仲舒对策,首在兴学,次在求贤,最后进说大一统模范,请汉武帝崇正黜邪,规定一尊,正是汉武帝有志未逮,首思举行,所以深相契合,大加称赏。当下命董仲舒为江都相,使其辅佐江都王刘非。
江都王刘非与汉武帝刘彻为同父(即汉景帝刘启)异母之兄弟,年长刘彻十二岁。汉景帝在位二年(公元前155年)被立为汝南王,次年封为江都王。平定吴楚七国之乱时,刘非年方十五岁,他奋勇参战,立下大功,转封为江都王,国都广陵(今扬州),治理原来的吴国。
江都王刘非此人粗暴、蛮横,一介武夫,但因为董仲舒当时声望很高,是举国知名的大儒,所以对董仲舒非常尊重。而且江都王刘非把董仲舒比作辅助齐桓公称霸诸侯的管仲,也就是希望董仲舒要象管仲辅助齐桓公一样来辅助自己,以篡夺中央政权。
但董仲舒是主张“春秋大一统”的,因此,对于刘非的发问,他借古喻今进行了规劝,指出:“所谓仁人,是“正其道不谋其利,修其理不急其功”(端正自己奉行的道义而不谋求眼前的小利,修养自己信奉的理念而不急于取得成果)的人。致力于以德教化民众而使社会风气大变,才是仁的最高境界!所以孔子的弟子即便是小孩也羞于提到五霸,因为五霸是先行欺诈后行仁义。只是耍手段而已,所以不足以被真正有道义的人提及。”暗示江都王刘非不要称霸。
丞相卫绾,闻得汉武帝嘉美仲舒,忙即迎合意旨,上了一本奏牍,说是各地所举贤良,或治申韩学,申商韩非。或好苏张言,无关盛治,反乱国政,应请一律罢归。汉武帝自然准奏,除公孙弘严助诸人,素通儒学外,并令归去,不得录用。
卫绾还道以为揣摩中旨,可以希宠固荣,保全禄位,那知汉武帝并不看重,反因为他拾人牙慧,格外鄙夷。不到数月,竟将当了三年丞相的卫绾罢免,改用窦婴为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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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婴是窦太后堂兄的儿子。他的父辈以上世世代代是观津人。他喜欢宾客。汉文帝时,窦婴任吴国国相,因病免职。汉景帝刚刚即位时,他任詹事。
在桃侯刘舍被免去丞相职务时,窦太后多次推荐窦婴当丞相。汉景帝说:“太后难道认为我有所吝啬而不让魏其侯当丞相吗?魏其侯这个人骄傲自满,容易自我欣赏,做事草率轻浮,难以出任丞相,担当重任。”终于没有任用他,任用了建陵侯卫绾作丞相。
武安侯田蚡是汉景帝皇后王娡的同母弟弟,出生在长陵。窦婴当了大将军,正当显赫的时候,田蚡还是个郎官,没有显贵,来往于魏其侯家中,陪侍宴饮,跪拜起立像窦婴的子孙辈一样。等到汉景帝的晚年,田蚡也显贵起来,受到宠信,做了太中大夫。田蚡能言善辩,口才很好,学习过《盘盂》之类的书籍,王娡认为他有才能。
汉景帝后元三年(前141年),汉景帝驾崩,太子刘彻继位,王娡称制,她在全国的镇压、安抚行动,大都采用田蚡门下宾客的策略,田蚡被封为武安侯。
田蚡刚掌权想当丞相,所以对他的宾客非常谦卑,推荐闲居在家的名士出来做官,让他们显贵,想以此来压倒窦婴等将相的势力。
汉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年),丞相卫绾因为没有实际才干而被免职,汉武帝刘彻酝酿安排丞相和太尉。籍福劝田蚡说:“魏其侯显贵已经很久了,天下有才能的人一向归附他。现在您刚刚发迹,不能和魏其侯相比,就是皇上任命您做丞相,也一定要让给魏其侯。魏其侯当丞相,您一定会当太尉。太尉和丞相的尊贵地位是相等的,您还有让相位给贤者的好名声。”田蚡于是就委婉地告诉王太后暗示汉武帝,于是汉武帝便任命窦婴当丞相,田蚡当太尉。
籍福去向窦婴道贺,就便提醒他说:“您的天性是喜欢好人憎恨坏人,当今好人称赞您,所以您当了丞相,然而您也憎恨坏人,坏人相当多,他们也会毁谤您的。如果您能并容好人和坏人,那么您丞相的职位就可以保持长久;如果不能够这样的话,马上就会受到毁谤而离职。”窦婴不听从他的话。
窦婴和田蚡都爱好儒家学说,推荐赵绾当了御史大夫,王臧担任郎中令。把鲁国人申培迎到长安来,准备设立明堂,命令列侯们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废除关禁,按照礼法来规定吉凶的服饰和制度,以此来表明太平的气象。同时检举谴责窦氏家族和皇族成员中品德不好的人,开除他们的族籍。这时诸外戚中的列侯,大多娶公主为妻,都不想回到各自的封地中去,因为这个缘故,毁谤魏其侯等人的言语每天都传到窦太后的耳中。窦太后喜欢黄老学说,而窦婴、田蚡、赵绾、王臧等人则努力推崇儒家学说,贬低道家的学说,因此窦太后更加不喜欢窦婴等人。这也为窦婴将来遭排挤、被斩首埋下了伏笔。
且说窦婴、田蚡,既握朝纲,揣知汉武帝好儒,也不得不访求名士,推重耆英。适逢御史大夫直不疑免官,遂同举代人赵绾继任,并又推荐入兰陵人王臧,由汉武帝授为郎中令。赵绾王臧两人,既已受任,便拟仿照古制,请设明堂辟雍。汉武帝也有此意,叫他详考古制,采择施行,两人又同奏一本,说是臣师申公,稽古有素,应由特旨征召,邀令入议。
这申公就是故楚遗臣,与白生同谏楚王,被罚司舂。及楚王刘戊兵败自焚,申公等自然免罪,各归原籍。
申公鲁人,归家授徒,独重诗教,门下弟子,约千余人。赵绾王臧,俱向申公授诗,知师饱学,故特从推荐。汉武帝风闻申公重名,立即派遣使臣,用了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迎聘申公。
申公已经八十余岁,杜门不出,此次闻有朝使到来,只好出门来迎。朝廷使者传述皇上之意,赍交玉帛,申公见他礼意殷勤,不得不应召入都。申公既到长安,面见汉武帝,汉武帝见他道貌高古,格外加敬,当下传谕赐坐,访问治道,但听申公答说道:“为治不在多言,但视力行何如。”
两语说完,便即住口。汉武帝刘彻待了半晌,仍没有听见他说别的话语,两句言语够了。暗思自己备着厚礼,迎他到来,难道叫他说此二语,便算了事,一时大失所望,但是不欲再加质问,但命他为大中大夫,暂居鲁邸,妥当商议明堂辟雍,及改历易服与巡狩封禅等礼仪。
申公已料汉武帝少年喜事,行不顾言,所以开口提出二语,待他有问再答。现在看见汉武帝不复加询,也即起身拜谢,退出朝门。
赵绾、王臧,引申公到鲁邸,叩问明堂辟雍等古制,申公微笑无言。赵绾与王臧虽未免感到诧异,但只道是远来辛苦,不便冒然再问,因此请师休息,慢慢儿的提议。
哪知宫廷里面,发生一大阻力,不但议事无成,还要闯出大祸,害得此二人失职亡身,这真叫做冒昧进阶,自取祸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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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太皇太后窦氏,素好黄老,不悦儒术。窦太后喜欢《老子》这本书,但是双目失明,于是召来辕固生问他读此书的体会。辕固生说:“这不过是普通人的言论罢了。”
窦太后闻言,恼怒道:“它怎么能比得上管制犯人似的儒家诗书呢!”
于是让辕固入兽圈去刺杀野猪。汉景帝知道太后发怒了而辕固直言并无罪过,就给予他锋利的兵器。他下到兽圈内去刺杀野猪,正中其心,一刺,野猪便应手倒地。太后无语,没理由再治他的罪,只得作罢。
从此窦太后每次听闻儒生起用,往往从中阻挠,所以汉景帝在位十六年,始终不重用儒生。及汉武帝嗣位,窦太后闻他好儒,大为不然,复欲出来干预。
汉武帝又不便违忤祖母,所有朝廷政议,都须随时请命。窦太后对着他事,却也听令施行,只有关系儒家法言,如明堂辟雍等种种制度,独批得一文不值,硬加阻止。冒冒失失的赵绾,一经探悉,便入宫面奏汉武帝道:“古礼妇人不得预政,陛下已亲理万凡,不必事事请命东宫!”
处于人情骨肉之间,怎得如此直率!汉武帝刘彻听了,默然不答。赵绾所说的东宫二字,乃是指长乐宫,为太皇太后所居。长乐宫在汉都东面,故称东宫。诠释明白,为免导致读者误会。自从赵绾有此一奏,竟被太皇太后窦漪房闻知,非常震怒,立刻召传汉武帝入宫内,责备他误用匪人。且言赵绾既崇尚儒术,怎得离间亲属?这明明是教导主上不孝,应该重重惩罚。汉武帝刘彻尚想替赵绾护辩,只说丞相窦婴,太尉田蚡,并言赵绾多才,与王臧一同被举荐入宫,所以特加重任。窦太后不听犹可,听了此语,越觉怒不可遏,定要将赵绾王臧下狱,窦婴田蚡免官。汉武帝拗不过祖母,只好暂依训令,传旨出去,革去了赵绾、王臧两人的官职,下吏论罪。想等到窦太后怒气消解,再行释放。
当时汉王朝实行了几十年的黄老无为之治,所以国家的发展稳定并且非常的迅速,窦太后是亲眼看到了汉朝实行道家和清静无为政策的好处,对于自己这个小孙子汉武帝接下来要实行的积极有为的政策和即将要出现的儒家思想,她一直感到非常担忧,因为刘彻做出的每一个行动犹如赌博一样。为此窦太后想方设法阻止孙子汉武帝刘彻任用儒生。
窦太后指责赵绾、王臧二人为新垣平,非诛死不足示惩,累得汉武帝刘彻是左右为难。那知在监狱里面,赵绾与王臧已经知道事无缓处,于是拼一死,索性自杀了事。倒也得清净解脱了。有诗叹道:
才经拜爵即遭灾,祸患都从富贵来;
莫道文章憎命达,衒才便是杀身媒。
赵绾、王臧既已自杀而死,窦太后还要黜免窦婴田蚡。究竟窦婴和田蚡曾否免官,待至下章节再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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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董生进文策 申公陈两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