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个瘦猴后生——正用他引以为傲的腰刀,拨弄着燃烧的门闩。
回应他的只有噼啪作响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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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踏天换上捕头官服,命人做了副简易担架。
大半人换上差役号衣,另一小半扮作被擒的34;贼人34;俘虏。
戌时的梆子声刚敲过,零陵县城门前就响起了急促的叫骂。
城门小兵举着火把探出头,只见火光映照下几十号衙役押着二十个五花大绑的汉子,领头的络腮胡差役(高一刀)正破口大骂:34;他娘的快开门!捕头大人受伤了!抓了几十个反贼。34;
守门兵卒借着微弱火光,只见官服不见人脸,不疑有诈便开了城门。
刚开城门,小兵还没看清来人,喉头就喷出一道血箭。
担架上突然暴起的身影快得像道闪电,李踏天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城门转眼易主。
对身后高一刀低喝:34;分头行事!34;
34;哐当——34;牢门铁锁被李踏天一刀劈开。
五个狱卒正围着油灯赌钱,就被涌进来的潇水村汉子按在了刑架上,一人一下打死。
34;打开所有牢门!34;
李踏天踹开里间的栅栏,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张惶恐的面孔:34;凡是交不起东狄饷被抓的,跟老子走!34;
最里间的囚犯突然扑到栅栏前:34;好汉!我是被冤枉的...34;
34;咔嚓!34;
李二狗的镰刀直接剁在那人指节上:34;闭嘴!你是县里给赌场当打手的去我们村要过债,老子认得你!34;
另一边,高一刀带人杀了看守撞开武库大门时,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34;搬空!34;
高一刀抡起鬼头刀劈开兵器架,34;一支箭也不留!34;
当两支队伍回到城门汇合时,李踏天看着没有少人的潇水村民,嘴角扬起一丝难得的笑意。
这些面黄肌瘦的庄稼汉此刻虽然握着兵器的手还在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擅自离队。
高一刀佩服道:34;天王慧眼,这些村民果真是好兵。34;
34;进城居然没一个开小差的?都跟着队伍,以前咱进了城没两步就跑没一半人去抢钱抢女人了。34;
李踏天暗自点头,这些潇水村村民不同——他们刚经历过血的洗礼,但对进县城依旧很恐惧,进城时连呼吸都是紧绷的。
但没人敢退缩。
牢里关着的都是一个村的亲戚,就是怕也得来。
他们老老实实跟着队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压根想不到要趁乱抢掠。
对这些庄稼汉来说,救了人能赶紧活着出县城才是正事,哪还顾得上其他?
李踏天检查了一下缴获的武库战利品——半数铁器生锈,二十具铁甲,百件棉甲。
心里盘算着:够武装千人了。34;撤!34;
李踏天也不清楚县城里的虚实,万一天亮县衙派大部队围剿就走不了了,百来号人可打不了消耗战,让县令逃过一劫。
一直到他们离开后过了半个时辰,子时,打更人的灯笼就照见了城门口那滩暗红的血迹。
他的破锣34;咣当34;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嘶哑的嗓子喊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警告:
34;贼人入城了——!34;
寂静的街巷顿时炸开锅。
绸缎庄的掌柜连滚带爬地撞翻了烛台,醉仙楼的伙计手忙脚乱地往门板上钉木杠。
更远处,不知谁家妇人抱着孩子钻进了米缸,陶瓮的闷响惊得看门狗狂吠不止。
县衙后堂,县令正打瞌睡等消息,突然被这声喊惊得从太师椅上滑下来。
34;来...来人!34;
他哆嗦着往桌底钻,腰间的鱼袋卡在了桌腿上。
回应他的只有穿堂风拍打窗棂的声音。
严县令这才想起,县衙里的官差都被派去吴家了,这会儿哪有人啊。
直到东方泛白,县令才敢从桌底爬出来。他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踹醒了在耳房装睡的仆人:34;去...去外面看看啥情况!34;
晌午时分,仆人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骇人:
34;老爷!武库人都死了,东西被搬空了!34;
34;大牢狱卒也都没了,关的乱民全跑了!34;
34;街上有人说看见...看见官服穿在贼人身上...捕头他们怕是凶多吉少啊。34;
县令呆坐在满地狼藉的公堂上,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他捡起掉落的乌纱帽,发现帽翅不知何时已经折断了一根——就像他摇摇欲坠的官运。
34;捕头...出去的官差回来没有?34;
他抓着仆人的前襟喃喃自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万一呢。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到底是谁干的?捕头和官差为何迟迟不归?
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竟在盼着那群酒囊饭袋的差役回来——至少能给他些许安全感。
堂外树梢上,几只乌鸦正啄食着昨夜更夫掉落的干粮渣。
其中一只突然受惊飞起,翅膀拍打的声响吓得县令又钻回了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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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连环计劫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