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哥...34;少年喉头滚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34;我这次从军,其实...34;
34;我知道。34;吴泽打断他,重新拿起银针。针尖穿过鞣皮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34;你想复仇。34;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讨论明日天气,34;你想终有一天砍下凌丕的脑袋,给你逝去的父兄复仇。34;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出深不见底的幽暗。他手边的《贞观政要》翻在34;慎战34;一章,页边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吴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手中茶盏险些打翻:34;你...你怎么知道?34;茶水溅在青砖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极了那年宫阶上蔓延的血泊。他昨日偷偷去兵器铺买了包断肠散,此刻正藏在贴身的香囊里——这事连最亲近的阿穗都不知道。
吴泽的手指依旧稳稳地穿针引线,声音却低沉了几分:34;这十二年来,你每晚梦呓都在喊着39;父王39;。34;银针在灯下闪着冷光,34;练武时,你的眼神里藏着太多恨意。34;他轻轻叹了口气,从针线篮里取出一个鎏金小剪,剪断线头,34;我太了解你了,怀弟。34;剪刀开合间,映出他紧蹙的眉头——自从温北君去世,朝中局势越发诡谲,凌丕的党羽已经渗透到六部之中。
窗外的梨花被夜风吹落,有几瓣飘进屋内,落在吴泽的针线篮里。吴怀盯着那几片洁白的花瓣,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去年上元节,在长安西市看见凌丕的仪仗经过时,自己险些控制不住拔剑的冲动——是吴泽及时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那日后,吴泽罚他抄了整整三个月的《道德经》,说是要磨他的性子。
34;哥,你不拦我?34;少年声音发颤,像是绷紧的弓弦。他的手已经摸到腰间暗袋里的断肠散——若是兄长反对,他宁可...
吴泽终于抬起头,烛光在他眼中碎成万千星辰:34;我若拦你,你就不去了吗?34;他伸手拂去弟弟肩头的梨花瓣,指尖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34;就像三年前你执意要学枪法,两年前偷偷跑去参加武举...34;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宠溺。案头的《孙子兵法》摊开着,上面用朱砂圈出了34;知己知彼34;四字。
少年沉默。答案显而易见。这半年来,他每晚都在温府后院的梨树下苦练枪法,直到双手磨出血泡。吴泽看在眼里,却只是默默让阿穗在宵夜中多加了一味黄芪——那是补气的药材。
吴泽放下针线,从怀中取出一个靛青布包。解开三重绳结,里面是一粒饱满的麦种和半块玉佩。他将玉佩郑重地放在弟弟汗湿的掌心:34;这是夏国王室的信物,本该由太子继承。34;玉佩触手生温,内壁刻着细密的铭文,34;温大人临终前告诉我,凌丕当年勾结北狄左贤王,血洗夏国王宫,为的就是这块能调动夏国秘军的玉佩。34;说着又从书架暗格取出一卷绢帛
第482章 遗泪(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