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回去了！34;
刘棠放下温瑾潼，突然正色道：34;等等。34;她转身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短剑，34;给你的。34;
剑身修长，剑柄缠着青色丝绳——正是郭孝儒惯用的款式。年轻人愣住了：34;这...34;
34;我知道你一直想学武，可是没有一把好剑可不行。34;刘棠将短剑塞到他手里，34;我打的，凑合用。34;
郭孝儒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在靠近护手处摸到一个小小的34;棠34;字。他的耳朵更红了。
34;谢...谢谢。34;
刘棠摆摆手，笑道，“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比你前几年还羞涩了。”说罢便转身走向锻炉。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郭孝儒站在原地，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
温瑾潼扯了扯他的衣角：34;孝儒哥哥，你的心跳声我都听见啦！34;
第一场雪落下时，温北君终于能执笔写字了。
他坐在窗前，一笔一划地临摹魏地书法大家宋道韫，也是他族嫂的《雪赋》。右手还有些抖，写出来的字缺了往日的锋芒，却多了几分从容。
34;叔。34;温鸢捧着汤药进来，34;该喝药了。34;
温北君放下毛笔，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味在舌尖蔓延，他却面不改色——比起战场上受的伤，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34;霍休又来信了。34;温鸢从袖中取出信笺，34;说是胡杨长高了三寸。34;
温北君展开信纸。霍休的字依旧挺拔如松，信末还画了棵小树，枝干上特意标了刻度。他盯着那棵树看了许久，突然问：
34;小鸢，你觉得...仇恨真的能放下吗？34;
温鸢正在插梅花的手顿了顿：34;我不知道。34;她将一支红梅斜斜插入瓶中，34;但我知道，瑾潼不希望您活在仇恨里。34;
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温瑾潼和几个小学子在打雪仗，小脸冻得通红也不在乎。她灵活地躲过雪球，反手还击，动作敏捷得像只小狐狸。
温北君的目光柔和下来。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34;海纳百川34;四个字。
34;叔的字进步了。34;温鸢评价道。
34;手生了。34;温北君摇头，34;倒是你，最近棋艺见长。元常陈说的。34;
温鸢耳根微红：34;他...还说什么了？34;
34;说你想重修《山河志》。34;温北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侄女一眼，34;还问我同不同意。34;
梅花在瓶中悄然绽放。温鸢低头整理花瓣，假装没听见叔叔话里的调侃。
雪越下越大。温瑾潼跑进来，带着一身寒气扑到父亲膝前：34;爹爹！看我堆的雪人！34;
窗外，三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并排而立。最高的那个插着树枝当剑，中等的身量围着红围巾，最小的那个头顶扣着个陶碗。
34;这是爹爹，这是鸢姐姐，34;小女孩兴奋地指着，34;这个是我！34;
温北君将女儿冰凉的小手捂在掌心：34;怎么没有你娘亲？34;
温瑾潼眨眨眼：34;娘亲在天上看着我们呀。34;她指着雪人头顶的天空，34;你看，太阳出来了！34;
果然，云层间透出一缕金光，正好照在三个雪人身上。积雪开始融化，雪人的轮廓变得柔和，仿佛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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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拂晓之前（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