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人。”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一股悲痛决绝之意。
“杜氏死了,你恨我入骨,对不对?”
剑锋斜斜垂着,映出她那苍白的脸。
“剑在这里,你要杀我为她报仇吗?来呀,我绝不会躲闪。”
乘风盯着那柄剑,呼吸骤然粗重,愤怒像野草疯长。
他猛地抓住剑,“唰”的一声,剑出鞘,寒光直逼貂蝉的心窝。
剑锋离她衣襟不过寸许,能看到她颈间细弱的脉搏在跳。
他的手却顿住了。
这双手,曾为她描过眉,在北海的夜里替她掖过被角。
练剑时,被“不小心”挑落发簪,她会红着脸追打他,裙角扫过草地,惊起一片萤火虫。
但那些画面和杜秀娘冰冷的脸颊却在眼前重叠,沉重的无法呼吸。
这一剑,如何能刺的下去?
乘风怔在了那里。
望着那悬住的剑尖,貂蝉忽然笑了,却有泪水从她脸颊掉落,砸在剑脊上,溅成细小的水花。
“你心中,还是有我是不是……”
“当啷——”
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
乘风一掌拍在了那剑脊中央,那把承载着两人曾经过往的旧剑,应声而断。
半截剑身弹起,又重重落下,在青砖上撞出钝响。
他没看地上的断剑,也没再看貂蝉,扔掉手中的半截断剑,转身向门外走去。
“从此你我之间,剑断,情绝。”
话音落下时,门“吱呀”开了,夜风灌进来,卷走了屋里最后一点暖意。
貂蝉僵在了原地,望着那抹青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泪水汹涌而出。
地上的断剑在灯影里闪着冷光,像一段被生生斩断的光阴。
……
夜已深沉,繁星寂寥。
回到岐山城,乘风进入了一家酒馆,独自在一处角落喝着闷酒。
这家叫“醉客居”的酒馆,装饰华丽,菜品出色,在岐山城也算得上出名。
饭馆里的人不多,只有三五桌客人。
华灯晃着,将角落里那抹青衫的影子投在木墙上,像幅洇开墨的残画。
指间的酒杯悬在半空,他没喝,只是望着那点晃动的光,心头沉重如铅。
“吱呀”一声,饭馆大门突然被撞开,脚步声杂沓,裹着脂粉气和酒腥冲了进来。
七八条身影,簇拥着一个锦袍少年郎,大咧咧占了最当中的桌,板凳被踢得哐当响。
少年郎二十多岁模样,锦衣华服,眉梢挑着,看人时眼睛像长在额头上,正是张须陀的儿子张涛。
他左右一捞,便将随来的两名歌伎揽进怀里。
指尖在她们腰间腻歪,笑声比桌上的酒盏碰撞还刺耳。
在张涛的身后,立着个青年。
身形不算高,却像块被山雨洗过的青岩,往那儿一站,周遭的喧闹都被滤掉了几分。
皂色劲装裹着紧实的身骨,腰间悬着两柄熟铜锏。
那锏不轻,少说也有三十余斤重。
寻常人舞起来尚且吃力,他却握得稳,仿佛不是拎着兵器,而是拎着战场上的风霜。
隋唐名将,现今仍只是个打手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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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断剑[2/2页]